第30章 冒名顶替

喻鑫鑫在薄樰的印象里,仅有的两次出场都可以说是相当令人印象深刻,她看上去实在是个乖巧懂事的女孩子,可做出来的事比谁都大胆。

原本因为这段时间和程天生走得近了,薄樰已经快要忘了他原本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这些日子也对她十分贴心照顾,态度几乎可以算得上温柔的了,而且从他们认识到现在,这还是第一次挂她的电话。

一定有什么事,薄樰凭借自己仅有的记忆画了一张喻鑫鑫的简笔画像拍下来给警花发过去,请她帮忙查查看这个女孩子的来历。

警花回消息也很快,而且她懒得打字,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告诉她:“这不是喻鑫鑫吗?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她?”

薄樰原本想混过去,但想想还是换了一个更有立场打听她身份的理由回答她:“我看她和程天生走得挺近的,今天程天生居然还为了她挂了我的电话,我就们俩到底什么关系。”

她都坦诚到了这个份上,警花终于笑了起来:“我就知道,行了,也不怕直白点告诉你,这小姑娘有点小聪明,混道上的都知道她上头有人,没人敢动她,程天生大概就是她‘上头的人’吧。”

薄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警花很快又说:“不过你放心,你们家程老板也就是看上去凶点儿才能被她这样利用,‘天生薄学’火锅店现在因为他,已经是警方正面宣传的典型例子,那些小混混知道程天生罩着她,也不敢乱来。”

薄樰明知道不该这样,但心里还是说不出的滋味。

“你也知道,程天生就这么个热心肠,路边流浪的阿猫阿狗他看见了都要喂点吃的,更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但那个喻鑫鑫对他来说跟阿猫阿狗也没什么区别,你不用担心。”

警花这番话非但没有打消薄樰的疑虑,反而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更怀疑了。

程天生收保护费的事,派出所一定不知道,否则不可能还像现在一样真把他当个乐于助人的英雄。

而且警花刚才的话看上去好像是在解释,实际上什么有效信息都没说,程天生到底是用了什么理由在维持警方对他的信任?

他一直和喻鑫鑫保持联络,不可能只是“乐于助人”这么简单,更何况喻鑫鑫也不是需要他“拔刀相助”的柔弱女生,他们之间大约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但喻鑫鑫身上有什么值得程天生利用的的?

接下来好几天,程天生都早出晚归的,问他在忙什么他就油腔滑调地混过去,逼急了还会说点不着四六的话调戏薄樰。

连傻子都能看出来他是有事瞒着她,于是薄樰也不跟他废话了,挂完电话直接拎着袋子出了门。

赵志平这天好不容易闲下来,刚想眯一会儿,薄樰就找上门来了,他有些头痛地把眼镜摘下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问:“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您不是心里很清楚吗?”薄樰不跟他兜圈子,直接问,“您之前是不是认识程天生?”

“不认识,”赵志平矢口否认,“我跟他怎么可能认识?倒是你,不是提醒过你了要离他远一点吗?你们俩现在走得挺近的是吧?到时候被人卖了还傻乎乎给人数钱呢!”

薄樰不想再绕来绕去了,干脆承认:“师父,我现在跟他在一起。”

赵志平戴眼镜的手一顿,再抬起头来看着她的时候脸色非常难看:“薄樰,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记得他的脸,”薄樰轻声说,“我那时候跟着您,亲眼看见您为那具尸体做的修复,他们的脸一模一样,您一直让我和他保持距离,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和那个人有一模一样的脸?”

“我什么都不会说,”赵志平面无表情地说,“当年我签过保密协议,即便没签过,也应该遵循最基本的职业道德,不可能告诉你死者**。”

“好,那我不问死者究竟是什么人,”薄樰进一步问道,“可程天生是什么人总能告诉我吧?”

赵志平对此闭口不谈,薄樰知道他的脾气,正面问是不可能问出什么来。

她刚准备算了,突然又想起来什么,低头在布袋子里翻了半天,最终翻出一张纸来,摊开来放在赵志平的桌上,问:“师父您看看,认识这个人吗?”

“你不要再继续查这件事了……”赵志平一边说,一边探头去看了一眼,然后好奇地把那张纸拿起来看了看,“这个女孩子是什么人?”

薄樰给他看的是她为喻鑫鑫画的画像,如果说程天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脸绝对算头一个,这个喻鑫鑫也算得上是第二个了吧?

但听赵志平这语气,要么是这两件事无关,要么就是连他都只是程天生计划的其中一个环节,并不清楚前因后果,也不认识这件事里牵扯到的其他人。

“我也不知道,但是这个女孩子有点奇怪,我以为她和这件事有关呢。”薄樰想来想去,还是没有多说,“不说这个了,师父,您这儿最近生意怎么样?”

“生意挺好的,”闲聊赵志平还是很乐意的,他起身给薄樰倒了杯水,颇有些骄傲地告诉她,“我们可是c市唯一一家和韩国专业整形医院对口定点的整形医院,手续齐全,非常安全,而且除了我之外,还定期会请韩国的整形专家过来,也就是你平时不关注这一块,师父现在可有名了!”

薄樰是真的不关注这一块,赵志平又兴致勃勃地继续说:“事实证明,我转行这个决定是对的,非但社会地位提高了,收入也蹭蹭地往上涨啊,想当年我第一次去韩国学习的时候,跟的还是一台男性整形手术呢,可见现在这都已经是趋势了,追求美是每个人的权利你说对不对?”

“那要不您也替我整一整?”薄樰故意逗他。

赵志平赶紧摆摆手:“你还是算了吧。”

薄樰挑眉问:“怎么?难度太大?”

“在师父眼里,你本来的样子就是最好看的。”

赵志平笑着夸了她一句,紧接着又开始劝她,“整形这个行业现在前景非常不错,我这儿又和国家专科医院合作,手续齐全,医疗资源非常好,咱们原本的专业也算是打下了很好的基础,转行上手很快的,听师父的,来跟我一起干怎么样?”

说来说去还是在劝她改行,薄樰不想破坏他的好心情,就模棱两可地说:“我会想想的。”

她之前都那么明确地表示抗拒,现在这句话落在赵志平耳朵里就和松口了没什么两样,他立刻高兴起来,跑去把优质病例拿出来,一一指给她看,薄樰也装作饶有兴趣地样子哄他高兴,直到——

“等等!”薄樰一巴掌拍在赵志平正准备翻过去的一页病历上,她指着上头的照片颤抖着声音问,“这是谁?”

赵志平看了一眼,随口说:“这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几年前在韩国跟的那台男性整形手术的案例,应该是韩裔,也不知道具体在哪里发展,我们也不太过问这些事。”

薄樰急急地问:“他去整形之前是脸部受了什么伤吗?”

“前半段我没参与,就最后我才进手术室观摩学习,”赵志平纳闷地问,“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什么问题。”

从赵志平那里出来,薄樰出了一身冷汗,她当时把病历上的照片用手机拍了下来。

虽然能够给她看的资料上只有简单的照片,姓名等身份信息都被隐掉了,但薄樰一眼就认出来,那张照片上的人分明就是褚家祁!

一个人整容会把生活习惯乃至和亲人之间的天然纽带都整掉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有人在刻意整容成褚家祁的样子!

她赶紧把照片给程天生发过去,这次程天生的电话回得很快:“你现在在哪儿?”

“在回家的路上,”薄樰有些急促地问,“你看到我刚才发给你的照片了吗?那个褚家祁一定有问题!”

“听着,”程天生压低嗓音告诉她,“这件事和谁都不要提起,不要去找你的心理医生打听褚家祁的事,也不要在你师父面前透露半个字,现在立刻打车回家,上车之前把车牌号拍照发给我,万事先等我回家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