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放山人的规矩

那山魈速度奇快,眨眼的功夫便扑到了我们近前,已经被吓傻的赵大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扑到在了地上。

虽然我也是头一遭碰到山魈这种东西,可我也听人说过,老林子里的山魈,那可是能和野猪、老虎一争高低的主儿。

更有人说只有那些风水极差的穷山恶水之所,才会出现山魈这种东西。

可那会明显不是争论这些问题的时候,因为那山魈扑到赵大宝后,直接张开嘴就朝赵大宝的脑袋咬了下去。

那架势,明摆着是要把赵大宝的脑汁当椰汁给吸食了。

“奶奶的,真把我们当透明了!八爷动手!”

我缓过神来朝陈八牛大喊了一声,同时也轮起手里的工兵铲,朝着那山魈的后背招呼了上去。

那山魈体型消瘦,全身上下都长满了浓密的黑色毛发,一根根倒立起来,像是闪烁着金属似的光泽。

当!

我一工兵铲结结实实砍在了那山魈的后背上,可却像是砍在了石头上似的,虽没震出一片火星子,也险些直接让工兵铲脱了手。

“我去,这玩意难道跟大师兄似的铜皮铁骨不成?”

见此一幕,陈八牛也是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再说那山魈,我一工兵铲虽是没让其受伤,可好像也惹怒了它。

咕咕咕的怪叫了几声后,那山魈直接一把将原本扑在身下的赵大宝扔了出去,转而奔着我就扑了过来。

塔克拉玛干一行,又是人面蝙蝠、又是炸了尸的西夜王,我的身手不敢说比得上老奎班长这种老兵人,可也磨炼的不错。

可这会面对那山魈,我却是有种无法避开的感觉,几次都是险险的避开。

与那山魈缠斗了一会,我和陈八牛都累的够呛,我胳膊上还挨了一下,被那山魈尖锐的爪子撕开了一条血口,疼的我一直在倒吸凉气。

而那山魈嗅到了血腥味,反而是变得更加狂暴了起来,一直围着我们四周来来回回的转圈。

我们只能够隐约看到一个黑影在周围的树丛间来回穿梭,能听到树叶沙沙的响动。

比起炸了尸的西夜王,这山魈不仅是速度奇快,而且智商很高,极少会没头没脑的正面和我们硬刚,而是如同那老猫戏老鼠一样,一幅不把我们玩够了耍腻了不肯罢休的架势。

“奶奶的!这鬼东西还特娘懂战术!”

“九爷,咱得赶紧想个辙啊,要不然迟早都被这鬼东西给耗死!”

我和陈八牛背靠着背站在一块,手里都紧紧地握着工兵铲。

不用陈八牛多嘴我也知道,在这么干耗下去,就算不被那山魈活生生给累死等会温度降下来,只怕也得 被冻僵。

可怕的是那山魈似乎知道我们心里头在打什么主意,一直不肯正面与我们较量,只是不断在四周徘徊,每每我们放松警觉,它又会发出一声怪叫。

在这种低温环境下,人一直保持着高度紧张的状态,就像是那绷紧的弦儿一样,迟早得崩断咯。

砰!

就在我们一直陷入被动,快要心生绝望之际,突然林子里响起了一声枪声。

那是老式猎枪的声音,老猎枪多是在传统火铳的基础上制造出来的,用填充火药的方式激发枪膛里的钢珠。

短距离内杀伤力足以打穿野狼、狍子甚至于野猪的脑袋,可距离远了,杀伤力就大大降低了。

可有一点,那就是这种老猎枪声音很大,基本上你放一枪,几公里外都听得一清二楚。

而动物的听觉嗅觉天生就比人类发达的多,在人听来都跟炸雷似的猎枪枪声,在飞禽走兽耳朵里,那简直就跟炸弹爆炸一般无二了。

所以民间有老话说林子里的飞禽走兽,害怕猎人身上的味儿,其实它们是嗅到了猎人手里猎枪的火药味,害怕猎枪那跟打雷似的炸响声。

突然响起的枪声,不仅吓得我和陈八牛愣住了,同样也吓得那一直围着我们打转的山魈窜进了老林子深处。

过了好一会,周围被枪声吓到的飞禽走兽,这才逐渐安稳了下来,昏暗的林子里再次恢复了之前的死寂。

直到确定那山魈走远了,我和陈八牛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只感觉身体里的力气如同瞬间被抽干了一样,两人背靠着背就跌坐在了地上。

那像是被生生堵在了毛孔里的冷汗,也是一下子渗了出来,又被那刺骨的寒风一吹,我两狠狠打了个哆嗦,只觉得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

“赶紧回去,真特娘冻死个人!”

随即我和陈八牛背上了早就被吓晕过去的赵大宝,匆匆拿上些柴火就朝山神庙跑了回去。

好在距离不远,没一会我就看到了山神庙里老马头爷俩点起了篝火。

奇怪的是,老马头这会正站在山神庙门口吊着眼袋锅子吧嗒吧嗒的抽着,看到我们来了他斜了我们一眼说了一句;“哼!砍木头赚黑心钱,遭报应了吧!明儿个天一亮还不赶紧走!”

说完了老马头就叼着眼袋锅子转身进了山神庙。

“嘿这老头儿……”

“行了八爷。”

陈八牛气不过想要与那老马头争论,我赶忙抬手拦住了他,因为在老马头转身进山神庙的时候,我看到他手里提着一杆老式的猎枪。

其实不用看到猎枪,我也知道刚刚在关键时刻开枪吓走那山魈救了我们的是老马头。

因为这荒郊野岭的,除了我们三人,也只有同在山神庙里歇脚的放山人老马头爷俩了。

进了庙,我找来一些干草和枯枝临时弄了个床垫子把赵大宝放了上去,陈八牛则是把火堆点了起来。

老马头爷俩靠在东南角墙根下休息,没有要搭理我们的意思,我们也只好在相对西北角靠下来休息。

“哎哟我去!”

刚刚靠着墙蹲下去的陈八牛,突然嚷嚷着就爬了起来。

“咋了八爷?”

见状我还以为陈八牛是被什么毒虫鼠蚁一类的玩意给咬了,急忙开口问道。

“没事,就这墙上有老些小洞,外头的冷风钻进来,跟刀子似的扎人!”

陈八牛搓着后背朝我牢骚道,听到这话,不知道为何我心脏猛跳了一下,感觉像是触碰到了事情的真相、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事情,可却说不出来。

带着疑惑,我急忙拨开了陈八牛垫在墙角的干草,伸手那么一模。

果然西北面的墙上有两排拇指大小的孔洞,寒意十足的夜风正顺着那孔洞灌进来。

“行了九爷甭看了,这破庙在林子老鼠蚂蚁啥的可不少,没准是被虫咬坏了,八爷弄点东西堵上就是了。”

起初我也以为那些孔洞是蛇虫鼠蚁弄出来的,可我回过头无意间发现,那些孔洞好巧不巧的就正对着神坛上山神老爷的泥塑像,那一瞬间我猛地明白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