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夫子,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学堂内。

众人目光皆然惊讶。

在他们看来,顾锦年虽然是国公之孙,平日里虽然嚣张,可也只是在自己的圈子里嚣张。

可这里是学堂。

莫说国公之孙,就算是当朝太孙来了,也要老实一点。

故此平日里顾锦年在学堂还算比较老实,最起码在刘夫子面前。

却不曾想到,今日就跟吃错药一般,逮着张赟骂。

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顾锦年,你这是强词夺理。”

张赟被顾锦年怼的有些头皮发麻,半天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这样说上一句。

“强词夺理?”

“到底是谁在强词夺理?”

“圣人有言,凡利其事,必先其知,你张口闭口都是百姓,可连百姓基本的吃穿都不知情。”

“这不是纸上谈兵,徒增笑话吗?”

“敢问刘夫子,学生所言有无道理。”

顾锦年可不管那么多,本来他就跟张赟有仇,更何况现在还需要怨念,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至于这句话是不是圣人言论,顾锦年不管,只要是大道理,你说是圣人说的也没毛病。

古今往来都是这样的,你说出来的大道理,别人要是不信,你就说是谁谁谁说的,马上这句话的含金量就高了。

放在这个世界也是一样。

反正也没有人知道,圣人到底说了没说,他说的话那么多,怎么可能每句话都被人记下来。

“恩。”

面对顾锦年的询问,刘夫子点了点头,他没有选择偏袒张赟。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这位刘夫子还是有职业操守的。

随着这句话一说,张赟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连刘夫子都帮顾锦年,他能说什么?

有些怒。

可张赟还是深吸一口气,望着刘夫子道。

“是学生的不是。”

张赟很聪明,没有在学堂上与顾锦年大吵大闹,相反及时承认错误,还能留下一个好印象。

“锦年所言,不无道理,张赟,好好牢记,这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坏事。”

刘夫子点了点头。

随后将目光看向顾锦年,面上笑容温和。

“你们也要好好向锦年学习,天下苍生,不是挂在口中,而是牢记于心。”

“连百姓之柴米油盐都不知晓,便将百姓挂在口中,的确有些堂皇。”

“锦年,你说一下一斤粗米多少文钱?”

刘夫子笑道。

顾锦年方才所言,的确很不错,这值得表扬,也值得夸赞。

只是听到刘夫子所言,顾锦年立刻摇了摇头道。

“回夫子。”

“我不知道。”

顾锦年很老实,他鬼知道柴米油盐有多贵。

先不说刚穿越,就算穿越一年,顾锦年也不会去了解这个啊。

吃饱没事干?

只是随着这个回答响起。

学堂内瞬间安静下来了。

刘夫子脸上的笑容略显僵硬。

张赟更是懵在原地。

你大爷的,你不知道你说什么?

你还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你有病啊你?

“你自己都不知道,你问我做什么?”

张赟实在是忍不住了,朝着顾锦年怒道。

面对张赟的怒斥,顾锦年却显得有些无辜道。

“我又没把百姓苍生挂在嘴边。”

“要知道这个作甚?”

顾锦年的回答,让张赟彻底没话说了。

他沉默。

可脸色涨红。

气的涨红。

此时此刻,张赟感觉自己胸腔有一口血,差一点就要吐出来了。

一瞬间,一道黑气再次从张赟体内弥漫而出,没入自己脑海之中。

古树当中的果实,也显得红灿灿,仿佛马上就要成熟落地一般。

“行了。”

“莫要吵闹。”

刘夫子也有些头疼,本以为顾锦年当真懂些道理,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不过顾锦年说的也没错,他又没有把百姓苍生挂在嘴边,不知道也合情合理。

压住学堂内的喧哗。

刘夫子继续开口道。

“下个月,大夏书院便要开始新一轮招生。”

“你们要好好复习,也要认真读书,每届大夏书院招生,书斋至少有三人可录取。”

“这一次千万不要丢了书斋脸面。”

“尤其是张赟,你资质极佳,父亲更是当代大儒,只需要全力以赴,便可入大夏书院。”

“只是你心浮气躁,有时候会因小失大,算起来你今年也快十七了。”

“若是在十八岁之前,没有踏入凝气阶段,往后就麻烦了。”

刘夫子出声,将话题转移,同时也提醒张赟最重要的事情。

凝气。

学堂内,众人听到这话后,不由来了精神。

要让他们读书,他们兴致一般,可听到儒道体系后,自然来了兴趣。

尤其是顾锦年。

他知道这个世界不是寻常世界。

乃是仙武并存的仙侠世界。

仙佛儒武剑妖灵。

七大体系,每一条体系又划分七境。

仙佛之类,顾锦年到没有什么特别好奇,无非就是飞剑寻仙之类的,而且仙佛体系都牵扯到了因果和业力,有各种限制。

最让顾锦年感兴趣的,就是儒道。

如今刘夫子提到这个,顾锦年刚好可以问问了。

“夫子,儒道七境,具体有什么能力啊?”

“是不是到了后面的境界,提笔镇杀百万雄师?”

声音响起,打断张赟原本要说的话。

但顾锦年所言,却让张赟嗤笑不已。

“当真可笑,亏你还在书斋读书,连儒道七境都不知晓,还提笔镇杀百万雄师?”

“你把我辈读书人当做什么了?”

“还是整天看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把民间野作拿出来丢人现眼?”

张赟开口,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

一整天被顾锦年压着,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他自然要骂回去。

只是张赟的怒斥,在顾锦年看来,显得有些小家子气。

看看刘夫子的表情就知道,眼中对张赟满是失望。

“那你知道一斤粗米多少文钱吗?”

顾锦年看向张赟,缓缓开口道。

张赟:“.......”

“这又跟粗米有什么关系?”

“你自己也不知道。”

张赟给予回复。

“那你到底知不知道一斤粗米多少文钱吗?”

顾锦年继续问道。

张赟:“.......”

“不知道!”

“我在跟你说这个,你为何老是提粗米。”

“若有本事,你换一个问问。”

张赟有些气急败坏。

而顾锦年却神色平静道。

“那一斤粗盐多少文钱?”

顾锦年继续问道。

张赟:“.......”

学堂众人:“.......”

刘夫子:“.......”

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即便是堂外的吴安和李平也沉默了。

怎么半个月不见,顾锦年变得这么会怼人了?

原先不这样的啊。

“竖子。”

最终,张赟攥紧拳头,指着顾锦年大吼一声。

他真的要吐血了。

可话音刚落,刘夫子的怒声却响起了。

“放肆。”

“成何体统。”

一瞬间,首座上的刘夫子怒了。

他一直看重张赟,在他看来,顾锦年与张赟之间的矛盾,无非是孩童之间的不懂事。

稍稍忍让一番即可。

可没想到张赟竟如此失态,要知道论身份,他张赟比不过顾锦年一根手指,若不是他有个大儒父亲,算得了什么?

平日占理闹闹就算了,如今不占理还敢这般,这不是找死?

刘夫子的怒斥,让张赟瞬间惊醒。

刹那间,他脸色更加难看。

只是顾锦年没有理会他,有怨气就好,他没必要跟一个小孩子斗来斗去,丢人现眼。

“夫子,可否详细解说一下儒道七境?”

顾锦年出声,望着刘夫子。

后者也不希望事情闹起来,看到顾锦年给台阶,当下出声。

“锦年。”

“儒道七境,分别是读书凝气,明意养气,知圣立言,品行立德,著书传道,立身天地,成圣得道。”

“故此也划分凝气童生,养气举人,立言进士,立德儒师,传道大儒,天地半圣,得道圣人。”

刘夫子开口,为顾锦年讲述七个境界。

这些顾锦年都知道,他好奇的是,其中的威能。

“夫子,听闻仙道境界实力越高,掌控的天地之力就越强,翻江倒海,斗转星移,那儒道呢?”

“能否一篇诗词镇压百万雄师?”

顾锦年提出自己的疑问。

“仙道的确如此,他们餐霞饮气,修行自我,但却不能沾惹红尘因果,有利有弊。”

“儒道体系并非用来杀敌,你方才所说的一篇诗词杀敌百万,这根本不可能。”

“不过儒道受天地加持,心有一口浩然气,无惧天地一切妖魔。”

“换句话来说,我辈读书人,若是境界越高,体内的浩然正气将会越强。”

“就好比老夫,虽仅仅只是立言境,可方圆百丈之内,妖魔见我如真阳,老夫一言之下,四境之下所有妖魔如遭雷击。”

“而且我辈读书人,拥有天地气运加持,谁若是对我等不利,会遭到气运反噬,无论是个人还是王朝,屠戮读书人,将会被天地厌弃,气运断绝。”

“这就是儒道。”

“故此,儒者可直言。”

刘夫子出声,这般说道,将儒道的利弊道出。

而顾锦年彻底明悟了。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的儒道,修炼浩然正气,而浩然正气与天地的气运挂钩,杀读书人,会遭来天地的报复。

同时儒道先天克制妖魔,其他的就没了。

只是很快,顾锦年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如果不可杀读书人的话,当年太祖还有当今圣上可没少杀读书人啊。

有些疑惑,但顾锦年不敢直问,要是这样问肯定要被斥。

故此,顾锦年换了个方式询问。

“如此一来,读书人岂不是天下无敌?”

顾锦年假意询问道。

只是随着此话一说,刘夫子却摇了摇头道。

“那里有什么无敌的存在。”

“儒者自清,需秉持内心,倘若同流合污,将会自毁前程。”

“再者,儒位高境者,可压制下境,也谈不上什么无敌。”

“而且,方才所言只是一个比喻,倘若你仅仅只是立言境,却去招惹不该招惹的人,王朝气运之下,如洪流宣泄,个人力量还是不足。”

刘夫子出声,特意提醒了一番。

大致意思就是,成了读书人,也要守规矩,虽然有天地气运加持,可真跟王朝对拼,还是死路一条。

王朝气运是什么概念?个人气运又是什么概念?除非你是圣人。

这句话算是解惑了顾锦年心中疑惑。

“刘夫子,儒道不能杀敌,那念诗作词,会不会有光芒环绕啊?”

“什么文曲星九动之类的?”

顾锦年继续问道。

此言一出,刘夫子摇了摇头道。

“锦年,若是没什么事,的确不要去看一些民间野作。”

“想要做到一篇诗词,引来天地异象,至少需要大儒才能做到,其次这篇诗词要应景应事,还要极佳,不可多得。”

刘夫子出声,略显得有些委婉。

也就在此时,突兀之间,钟声响起了。

是书斋的文钟。

敲响文钟,就意味着早课结束。

“行了。”

“都去歇息,一个时辰后,午课就要开始。”

刘夫子开口,当下众人齐齐起身,朝着刘夫子一拜。

只不过,当刘夫子准备离开时,顾锦年的声音不由响起。

“夫子。”

“还有一个事。”

声音响起,刘夫子都有些郁闷了。

你有完没完啊。

有病是吧?

怎么一天到晚那么多问题?

不仅仅是刘夫子,其余人也有些好奇了,不知道顾锦年到底吃错什么药,怎么问东问西的。

可想到为人师也,因解其惑,刘夫子只能忍住心中郁闷,看向顾锦年。

“夫子,您作业还没有布置。”

顾锦年开口,满脸认真道。

刹那间,满堂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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