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多方费解

殿内众人噤若寒蝉，脸色白的更雪花似的，但是却没一个人敢站出来求情。

跟了这位齐王这么多年，他们太熟悉这位殿下的性格了，这时候站出来说话，就跟找死差不多。

“一个小小的县侯，仗着父皇恩宠，竟然敢打我的人？本王倒要看看，你这位少年英雄，到底有几斤几两！”

李祐冷冷一笑，笑容中充满了杀意。

…

巷中发生的事自然瞒不住，很快事情的前因后果便被调查清楚，姜岩在哪他们不在乎，因为萧煜已经主动站出来，并且抗下了所有罪名，这点就足够了。

萧煜进大理寺不过一个时辰，齐王府一个亲卫忽然进了大理寺，然后以齐王的名义告诉大理寺官员，强抢民女的官员已经被齐王处死，所以接下来，还请大理寺秉公断案，严惩凶手。

这句话很有意思，而且有些虎头蛇尾，让人不明所以。

既然凶手已经被齐王给处死了，那大理寺还怎么对凶手严惩不贷？

然而大理寺的老油条们听到这句话后，心中却立刻就明白了齐王的意思。

齐王府属官强抢民女是不对，所以他被齐王给处死了，而同样的道理，萧煜一个大臣，竟然敢殴打齐王府属官，这同样是有罪，所以大理寺得秉公断案，严惩不贷！

照道理来说，只有陛下圣旨和太子谕才能干涉大理寺的事，像李祐这种皇子，是没资格对大理寺指手画脚的。

但这一切都只是照道理，而现实生活中偏偏是没有道理可言的，李祐再怎么说，他也是皇子，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他派亲卫过来说这句话，意思已经想当明显了…

大抵就是本王和这萧煜有仇，大理寺该怎么做，心里应该有数了吧？

…

太极宫。

李二刚刚批改完奏折，正打算休息时，宦官就突然进来，向他汇报了这件事。

李二听到这个消息后，顿时两眼发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你说…是谁打了齐王府属官？”

宦官垂首恭敬道：“回陛下，羽林卫说是萧煜和他府中的护卫，不过羽林卫到现场抓人的时候，只有萧煜一人在场…”

“萧煜…他打了齐王府的属官？”李二皱着眉，脸色有些阴沉。

“千真万确，目前萧煜已经被关进了大理寺监牢。”

李二眉头隐隐跳动，随后脸上迅速浮出几分怒色，“这小子，莫不是仗着朕的宠信，便觉得可以为所欲为了？”

没错，李二确实生气了。

萧煜再怎么受恩宠，他也只是外臣，而李祐再怎么不受待见，他也是李二的亲儿子。

儿子与外臣，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龙颜大悦，殿内顿时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宦官吓得双膝跪地，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你详细与朕说说此事过程！”

李二愤怒之余，又觉得此事有些不对劲，萧煜的性格他清楚，虽说头很铁，但应该还不至于主动跑去闹事。

更何况…齐王的作风他可是一清二楚的，别人不去招惹他就谢天谢地了，又怎么会有人主动跑去找他麻烦？

宦官垂首，慢慢将事情原委和盘托出，在这位天可汗陛下面前，他丝毫不敢有任何添油加醋，因为陛下是英明神武的，长安城中他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敢在他面前耍小聪明，就是老寿星吃砒霜，找死。

李二听着听着，脸上的愠怒之色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则是阴沉。

“原来如此！朕就知道，以萧煜的性子，怎会做出那等作恶之事，原来是事出有因啊…”李二沉着脸，“祐儿啊，朕以为你在齐州待了这么久，会有所长进，没想到还是如此不堪！”

“陛下，齐王殿下事后也自觉此事理亏，便亲自下令将几名作恶的齐王府属官处死，而后令亲卫去大理寺，让大理寺官员秉公断案，严惩凶手。”

“是吗？”李二倒是有些意外，“他竟然有如此觉悟？这点倒是…”

说着，他突然眉头一皱，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你说作恶之人已经被处死了，那还要大理寺严惩谁？”

这个问题太过敏感，宦官可不敢回答，只好低着头，静等李二的吩咐。

李二作为一代帝王，齐王这种小手段在他面前实在是太稚嫩了，仅仅是片刻，他便想明白了其中的猫腻。

“听说齐王回长安之后，没少向朝中老将老臣们送礼？”李二突然问了个不相关的问题。

宦官脸上露出几分惊恐，虽然李二这是在问他，但是他却决不能回答，因为一个太监，没资格。

幸好李二似乎是在自问，所以也没在意宦官的反应，沉默片刻后，他才继续道：“你去一趟大理寺找到大理寺正卿，传朕的口谕，要他时刻关注着萧煜的动向，决不能让他出事。”

“诺…”宦官恭敬地点点头，而后便躬身退了出去。

殿内，李二盘腿坐在席子上，紧绷着脸，一双眸子精光闪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

萧煜入狱的消息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至整个长安，凡是和萧煜有过交集的权贵大臣府上，几乎全都收到了消息。

不过出奇的，这些人并没有任何表示，就连和萧煜关系最亲近的程咬金等人，也一致的保持缄默。

程府，哪怕外面的气温有些凉飕飕，但程咬金依旧只穿着一件大裤头，身上简单的披着一件丝绸衬衫，整体看起来十分怪异，就好像一头穿着衣服的大猩猩。

他捏着胡子拉碴的下巴，眼里充满了疑惑和沉思。

“太奇怪了啊…”

“爹，你快点去向陛下求情吧，齐王那家伙的性子你又不是不清楚，他一旦出手，可就是不死不休了。”程怀亮急道。

程咬金瞪了他一眼，“求什么求？闹得这么大，你认为陛下会不知情？恐怕现在陛下已经有所动作了，老子去求情有意义吗？”

“可是…那是齐王啊，他…他做事无法无天，谁知道萧煜在大理寺会遭遇什么？”

“齐王又如何？他的手还伸不到大理寺去！”程咬金瞥了他一眼，而后拧着眉头，愈发疑惑，“这小娃子到底在想些什么，才夸他对齐王这事处理的很好，结果转眼间就把齐王给得罪了，那之前的举动不就是多此一举？这不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