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 又见刘伯庄

国番监官署,大厅。

把那些番将甩给李震他们之后,程处弼就来到了国番监的官署,军事训练方面,追随他身边这么久的李震他们早就门清了。

现在他要去见一见李二陛下拨给他用来关于教育这些番将的官员,顺便好好教育他们一番,要把那个关于汉语教学方面的锅也甩出去。

只有把锅都成功甩出去了,他才可以好好做一个闲人,不至于像诸葛亮一样鞠躬尽瘁,最后把自己给活活累死。

“下官国番监助教刘伯庄拜见祭酒大人!”

早领着一帮子人守在官署庭前的刘伯庄,赶忙领着附属的官员向程处弼作揖行礼。

尼玛,刘伯庄,李二陛下这老阴人,不会是故意派这老家伙过来恶心自己的吧!

不过看着刘伯庄这对自己态度诚恳近似九十度的躬身,也不像是来国番监与自个打擂台的主。

“刘学士折煞小子了,唤小子一声祭酒就成!”

程处弼也迈大步子,三步并作两步走,快走过去,双手将刘伯庄扶起。

这老小子难道不知道,他这么大岁数的人给本公子行这么大的礼,会让本公子折寿嘛......

“下官不敢,下官此前对大人多有得罪,还望祭酒大人多多海涵!”

刘伯庄并没有因为程处弼表现出来的亲和而有半分的懈怠,刚刚直起的身子又再次躬下,向程处弼毕恭毕敬的再行一礼。

尽管他的年级要比程处弼高上太多,可官场有官场的规矩,他不过才从六品上的助教,都入不得行列,而程处弼可是从三品的大员,国番监祭酒。

更别说,他与程处弼去年还有那么一番恩怨,而程处弼如今又是他的顶头上司,这人在屋檐下,谁又不敢不真心低头。

“刘学士哪里的话,是在下此前年少无知,粗莽无礼,一时冲动对刘学士动了粗,还请刘学士不要见怪才是!”

见刘伯庄又恭敬地给自己行上一礼还提起了去年的旧事,程处弼暗下里也抹过一丝苦笑,再将刘伯庄扶起,自己也主动向他还上一礼。

原来这老小子不是过来跟本公子打擂的,而是这老小子害怕自己给他穿小鞋来者。

“大人岂能给下官行礼,下官担待不起呀......”

程处弼的还礼,可是让刘伯庄这老头子吓了一跳,赶忙又要唯唯诺诺地还上一礼。

上官给下官行礼这还了得,这可不是乱了尊卑,反了礼法!

刘伯庄是正派儒士没错,换句话说,就是所谓的酸儒、腐儒。

正是因为他身为酸儒、腐儒的顽固思想,才会让他当日在弘文馆授课的时候,推崇完完全全的儒家仁义,也让他在今日这般维护儒家礼法。

也正是因为这般顽固不化地尊崇儒家思想,所以他永远不可能登堂入室,而房玄龄、高士廉、萧瑀、虞世南这些同样的儒学高士却可以入朝参政、蔚为卿相。

“刘学士真不需过多的介怀,在下是真心向刘学士告罪的,这国番监的汉语教学还需要多多仰仗刘学士!”

程处弼哪里还能让刘伯庄再给自己行第三次大礼,行至一半便将刘伯庄扶起,搭着刘伯庄的手,真诚的说道。

自己又不是长孙无忌那般小肚鸡肠、心气狭小的人物,至于和他这般置气嘛,要是真给这老儿穿了小鞋,不仅落了下乘,反而还败了自个的名声,落得个嫉恶如仇、不能容人的恶名。

再说这老儿也真够可怜的,不仅那次在太极宫给李二陛下打的个半死。

事后还被李二陛下贬官降职,从正五品上的弘文馆学士左迁成了正六品上的弘文馆直学士,又在弘文馆闲置了一年多。

不过,这李二陛下还真够恶心人的,人家这正六品上的直学士,被他当成了从六品上的助教交给自己使用......

“祭酒大人真是折煞下官了,祭酒大人学通古今,连国子监孔大人都对大人推崇备至,下官又岂敢在大人面前班门弄斧,贻笑大方!”

虽然没有再给程处弼行礼了,但刘伯庄也还是一直佝着脑袋,以示对程处弼的尊重。

这老儿也真是......

不过这样也好,他要是真这般奉行儒家礼教,自己这桩差事还真好托付于他。

“对了刘学士,这拨到国番监的官员就只有这么点人嘛,什么博士、什么司业的,都没有吗?”

扫了一眼刘伯庄身后的两百来名官员,程处弼并没有看到刘伯庄身后还有比他身着官服颜色更高的,这就有些纳闷了。

那些五品以上的官员,第一次与自个见面,难不成不怕死,想要给自个来个分庭抗礼不成!

“请祭酒大人恕罪!”

刘伯庄欠身拱手,谢罪一句,继而答道。

“陛下下诏,就是让下官领着从国子监、太学抽调的这些官吏、教席过来,未尝有安排博士、司业这样的上官管事。”

果然不是亲生的,就他娘的一个临时机构,怪不得都姥姥不疼、舅舅不爱,没人见缝插针、来抢位置的。

程处弼暗下嘀咕了一句,他可是清楚的记得,当初李二陛下可是明言让吏部和兵部也参与进来的。

在看看刘伯庄身后,那些一脸神色狂热、浑身上下充满着腐儒之气的子弟......

估计也就国子监、太学这些个,一心想着秉承教化之功、以儒学忠孝礼仪感化蛮夷的傻蛋,才想着在这些蛮夷身上提升自己的儒学境界......

不过,他也不怎么在意,就这些腐儒傻蛋也好,自己也正好通过这些傻蛋来贯彻自己的方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