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有一句话说:世界上最浅薄的莫过于真理,世界上最真实的莫过于利益。

真理,因为最浅薄,所以往往会被人怀疑,甚至为人所抛弃;利益,因为最真实,所以往往人们会给他披上道义的面具,从而在人类世界中所横行。

通常人们会以为世间最真实的是情感,情感无处不在,感之以表,收之于心,寄之以情,晓之以理,便可以让一个人真心诚意的为你所用。

实则不然,世间最真实的是利益。

利益有很多种,人类用来满足自身**的一系列物质、精神需求的产品都可以称之为利益。

某种程度上来说,包括:金钱、权势、**、荣誉、名气、国家地位、领土、主权等所带来的快感,但凡是能满足自身**的事物,均可称为利益。

利益依附**而生,而人的基因确定了**的存在,组成社会的基本元素是人,就不可避免地出现了:阶级、既得利益者、阶级矛盾、战争……

利益,决定着人类世界的一切!

利益达成地生死同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比情感来得更为可靠。

因为情感会飘忽不定、喜怒无常、变化无端,可能早上关系还和和美美的,下午因为某一件事情的纠纷或因为某一种看法的不同而产生隔阂,甚至是背叛......

但是,利益不会,通过利益产生的背叛只有一种条件,就是可以通过背叛获得更高的利益。

当这种条件达不到或形成不了的时候,利益的既得者便会一直形成牢固的联盟以维护自身利益的既得。

原因无他,人生来本有私心,人的基因确定了**的存在,**主导着人的生存、生活。

程处弼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将所有既定关系的人群全部通过利益的勾连,和他、和程家绑在一起。

就像红楼梦中的四大家族——贾史王薛,一损皆损,一荣皆荣,扶持遮饰,俱有照应。

父辈传下来的关系继续去继承发展,自己所接受的人员持续发展拓展关系。

贞观酒,让他和房家、李家、尉迟家,从小到大发展起来的关系更为牢固,更是促成了他们这一辈的团结同进。

这十八种茶,更要成为他形成以自我为中心的官僚利益团体的助力与保障。

二十万贯一成股,一同集资二百万贯。

房俊、李震、段瓒、李伯瑶、尉迟兄弟、李淳风、秦琼、郭孝恪、苏定方、吴黑闼、牛进达、刘仁轨出资十万贯,各占半成股。

许敬宗、马周、韩瑗三人集资十万贯占了半成股,他们程家三兄弟,也和众人一般,每人出资十万贯占半成股。

还有二成股,其中半股让李丽质出资占了去,十万贯对于堂堂天之贵胄、正一品、食邑万户、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嫡长公主来说,算得了什么。

不过,其实十万贯本身也算不得什么,对寻常老百姓来说看起来很多,但对于他们这样锦衣玉食的家庭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刘仁轨的那十万贯,还是他代交的。

对于程处弼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对于刘仁轨来说,却是感恩戴德的大事。

还有半成股,分到了一些名气较小却也出身瓦岗的军将之中。

最后的一成股,依照惯例,无偿献给了李二陛下。

本来这一次的茶叶,他是想要和七宗五姓做做生意、拉拉关系的。

可是自从大军凯旋、封赏之后,程家自然是门庭若市、车水马龍,拜贺之人,络绎不绝。

但是这么多公卿贵族里独不曾见七宗五姓的登门,就是在朝堂之上任兵部侍郎的崔敦礼、度支郎中的崔仁师,都不曾前来拜访。

虽然这两个人不是出自于崔琰一脉的清河崔家,而是出自于崔州平一脉的博陵崔家,但七宗五姓,相互通姻、潘根连枝,连崔家人都不曾拜贺,其他的宗族又如何乐意登门。

既然七宗五姓不愿意与自己接洽,自己何必要去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带着金镶玉不怕没人识的豪气,程处弼将除了锦衣卫,其他左卫、军械司、瓦岗一脉、袁天罡等与自己或家族交情不错的人都召集了起来。

结果,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房俊等人家族的关系进一步的牢固,李靖、段志玄的关系也获得了新一步的拓展,瓦岗一脉更加地融洽团结,结交了苏定方,刘仁轨对自己感恩戴德,道教也被自己绑上了战车。

许敬宗、马周、韩瑗这三个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派系的,但都是未来大唐帝国宰相的人物,也都结好了善缘......

“咴咴......”

“哒哒哒哒......”,伴随着由远及近、飞扬疾驰的马蹄之声,从栖凤楼回府的程处弼所乘坐的车驾前的马匹,发出惊惶的声音,车驾也摇摇晃晃的随之左右摇晃,发出剧烈的颤动。

“怎么回事?”

晃了一个踉跄,从思索中被打断的程处弼,面色一凝,突步从车厢走出,一面推开车门,一面喝去。

长安城的朱雀大街,非亲王之尊,非八百里加急之紧急军情,是不可以随便驱驰的,尤其还是在这大雪纷飞之天。

车驾的前辕被撞歪了,前台的横木,也出现了深长的裂痕......

“回禀公子......”

“我当是谁啊,原来是程将军啊!”

程栋刚要向程处弼禀报,却被迎面而来的一个戏虐且居高临下的声音打断。

“孤自城外打猎而归,一时心急,便冲撞了车驾,将军无恙吧?”

程处弼顺着乖张的声音望去,但见太子李承乾在一队突厥骑兵的簇拥护卫下,踏马而来。

“劳烦太子殿下挂念,小臣无恙!”

“既然程将军无恙,孤还着急回宫,便先行一步了!”

李承乾冷然地调转马头,打马便走,身后的突厥骑兵也紧随着“啾啾”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