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2章 ;棋盘~棋子~下棋人

第七百二十七章;棋盘~棋子~下棋人

“这个……我没有那些皇帝能。”

李正一把自己兄弟教训的口不能言,这才满意的笑了;

“二房当年因为老族长的嫡亲子病逝,其实已经没有血脉后代了,真要是想灭杀李氏二房,十年前就是个最佳的时刻,难道不是吗?

那个机会对皇家的于九房来说,是把二房收进囊中最好的机会,可是李渊没有乱来,他惦记的是赶紧催促二房的老族长纳妾娶妻再生新子,老族长不近女色,李渊又赶紧劝说人家领养孩子。

李渊为何没想过趁机收了陇西第二房?”

“这个……那三兄你说为何?”

李正一充满智慧的笑容上脸;

“他没那个本事,他也不敢胡思乱想的,二房的十八大姓也不会准许,别忘记了,二房的十八姓大家长,和大管事们在五百年前就不是奴仆户籍了,

小叔父上来之后,再次大刀阔斧改革的更加彻底,不但把所有管事的户籍都来改掉,还把二房门里以前的十八姓奴仆族人,一大半都改成了上三等的族人户籍。

二房的大部分人现在都成了真正的族人户籍,那些人绝不会允许别人来破坏自己家族的,人家那十八大姓是真正把二房当做自己家族的。

所以,二房现在就是个抱在一起烤火的家族群体,不是家而是真正的族,李渊不敢碰上三房的底线,李世民同样不敢碰,聪明人都不会乱来的,就算他们设计灭杀了小叔父,二房还是二房,绝不会因为没有正宗血脉而零散的。”

听到这里的老五立刻炸毛了;

“不是吧兄长?没有宗族血脉,那还叫二房?那还是陇西李氏?”

看着自己从小养大的兄弟一惊一乍的样子李正一又笑了;

“是的,我没说错,你也没听错,即便没有了宗族血脉,二房还是二房,可过继大房三房的后人为族长,甚至可以推选出来一个当家的,或许随便找个族人出来,就是新的族长了,

所以我才说,即便是灭杀了小叔父照样解决不了二房的根本问题,我说的很清楚了,二房的族人是抱在一块儿烤火的,你没有听懂吗?”

血脉中的优越感支持着八房的老五蹭的一下蹦起来老高;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打死我都不相信,陇西李氏以李姓为主,其他姓都是奴仆,这是九百多年前咱们老祖宗定下的血规,谁敢乱来?

离开了李氏正宗血脉,任何一家的奴仆族人都成了无主的野人,别说刷威风使厉害了,就是生存下去都不容易。

如果说过继其他李姓子为新族长,这个我支持,也赞同,也能说得通,可是叫其他人上来当家做主,这也太离谱了吧兄长?”

“你别不服气老五,二房就是这样的,以后的大房和三房也会变成这样强大的存在。”

“为什么?我不敢相信这些?到底为什么?失去正宗血脉的家族还能不零散?还能存在?这不合理!太不合常理了兄长!我想不通到底为什么!”

李正一看着地上的几十个箱子,随口解释;

“不为什么,你想通了他是事实,你想不通他还是事实,就存在眼前,像天上的太阳,你相信,它东升西落,你不相信,它依然东升西落,并不是咱们服气不服气的事情,也影响不了什么,更左右不了什么。

人家二房是个族,而不是个简单的世家门户,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大房三房虽然进展缓慢,可人家这两房已经在效仿二房的制度了,不出三百年,大房三房就会彻底改革成功,变成另外两个二房,到了那个时候,上三房再铁板一块互相守望,那才是真正的恐怖!”

老五不甘心的追问着;

“二房那些手段居然如此厉害吗?”

李正一十分肯定的点点头;

“非常厉害,比你想象的更加厉害许多,叫族人当家做主,把奴仆变成自己的主人,这在秦朝有大能提出来过,历代大能都承认这个法子的厉害之处。

其实谁都清楚百姓的力量最是强大,连当今的皇帝李世民也不得不来感叹,君如舟,民似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说道百姓的力量,老五不犟嘴了,低下了高贵的头颅默默不语。

李正一苦口婆心的劝解这个从小养大当做儿子看待的兄弟;

“二房那些手段并不是没有人尝试过,历朝历代都有人主张,可是却挡不住贵族们的反感,

就像咱们八房,我当初也提出来过,可是阿耶不吭一声,从此开始疏远咱们兄弟三人,族老们更是极力反对,生怕把自己的主人地位弄没,生怕自己的奴仆数量减少……

唉……我真心佩服二房五百年前的那位族长,不知他是如何冲破阻拦,把这许多朝代都弄不下来的事情给改革成功的,当真是厉害无比,特别是人家设定出来的九等户籍制,更是意义非凡,

你没看到吗?二房这些年新收进去的奴仆,户籍从九等开始,有功劳的升上去一级,做管事的再升一级,就这么一级一级的往上升,人人都想着怎么为家族出力,好换来户籍和身份上等级的提升,这样的家族才是最厉害的,人人都有活着的目标,

等着看吧,等到二房再也没有九等户籍的奴仆之时,小叔父还会从新弄进去一批最下等的难民,流民,于是现在邹家姓里那些九等成了中流砥柱,往复循环,二房的人口会因此而越来越充实,雪球越滚越大。”

“唉!

“当初阿耶要是听从我的建议,采纳用之,咱们八房也会蒸蒸日上,可是阿耶和族老门惦记的,却是自己能否世代使唤奴仆,

他们惦记的还是老农想法,生怕别人抢走自己的权和人,却不知攻心为上的计谋最是光明正大,也最是巧妙无比,无人能敌。

四两拨千斤,柔能克刚,拿住了人心之后,还用纠结身边无人乎?

可惜呀,我早就看透了一切,也有决心去改革,却没有强有力的靠山,如果这次我能坐上族长的宝座,

我就要学习二房的手段,给咱们八房的未来,做一个彻底的改革,我相信这回能成功的,至不济也要学习大房和三房,一点一点的潜移默化,一点点的蚕食……”

“这个我赞同的兄长,你想一针见血弊端太大,到时候一旦族老们和十几姓大家长联合起来,咱们三兄弟的日子立马就又不好过了,所以蚕食的计策最是稳妥,即便有人反对,咱们也能左右逢源,至少也有喘息的余地不是吗?”

“不不不,老五你想的太简单了,这是两种思想的碰撞,确实会很激烈,但是咱们才是最后的赢家,且现在的天也变了,有小叔父在,八房的族老们翻不起浪花的,他们再固执也挡不住我的铁血手段。

所以我对这次白天解决问题的计划并不反感,只要咱们三家的族人安好,其他人多死一些反而还是好事儿呢!多死一点人,将来反对我的声音就会少一些,况且还不是咱们三家的根底!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小叔父曾经说过,这次不解决两房的恩怨仇恨,就要八房人头减少一半,其实我是巴不得这样的,想要浴火重生,不死一次哪能轻易办到?”

看到稳重如山的兄长居然笑的如痴如醉,再听见这疯狂到极点的话语,老五整个人都惊呆了;

“天!兄长你想的也太疯狂了吧?”

李正一抱着老五的肩膀显得兴奋至极;

“我没有疯老五,别担心,我不会疯的,我的理想就是将八房的改革进行到底,我要亲眼看着我的想法被执行下去,我要给八房的能人们印证,我想的是对的,我想的那些没有错!”

“好吧兄长没疯,是二房的小叔父疯了。”

“人家也没疯。”

“他不疯,能说出那种话?把参与进去的所有人杀了,马人头去祭奠二房的老族长,这个无可厚非,甚至斩草除根也是人之常情,可是他竟然要活口,要这些该死的人,全部活口拿回去现场割头,这不是疯了这是什么?

别说阿耶不会同意,族老们都不会同意的,禁军王家的大家长更不会同意,八房再窝囊,也不可能把活人交出去给人割头的。”

“你算错了老五,天已经变了,这里方圆一百八十里的天变了。”

八房的老五李安身子猛的一震;

“怎么回事?兄长又知道了什么?”

想到上三房的行动,李正一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样靠在一棵树上;

“没什么,现在所有人都必须按照小叔父定下的路子走,谁也跑不掉的,上三房的族人已经把这里围成了铁桶,谁也跑不掉的,天彻底变了。”

“老天爷!前天探子回来的书信里还写的清楚明白,陇西上三房的族人全部依然如故,没有发现他们任何兵马调动的痕迹,怎么一日半夜的功夫就把这边围给起来了?

他们是飞过来的?居然能躲过探子的眼睛?”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为时已晚了老五,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的。”

“唉!”

狠狠地摇了摇头,老五想要说些劝阻的话,又不知道怎么下手,最后只能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浊气;

“唉……算了兄长,我也不想了,或许永远都想不明白的,还不如糊涂点过去算了。

好歹这次有小叔父全力相助,咱们兄弟三人不用担心再出事了,且还是最后的赢家,不说了,来的六个手下我带走两人,回去叫人过来搬东西,兄长你赶紧再去二叔那个镇子上跑一趟,天亮前争取把事情弄完回家。”

“好,老五你长大了,来人,跟我走。”

“是郎君。”

看着兄长带着疲惫至极的身子离开树林,消失在黑夜里,八房的老五摇了摇头,带着两个手下离开而去。

这里距离自家三兄弟的地盘只有七八里路,老五带着一百族人回来把东西弄回去,来回也才用了半个多时辰。

李正一连夜奔波,又跑到自己二叔家里一趟,把事情说完告辞离开,临走时看到大族老一头的汗水,

出了门的李正一也是苦笑连连,回到自己家宅门口的时候,基本已经算是天亮了,清晨的第一丝阳光斩头露角!

李正一的家中只简单点了几个小灯笼,看上去很是随意,并没有因为八房的局势而紧张什么,实际上却不是这样的,李家三兄弟这边人人紧张,外松里紧。

进了门的李正一对着满院子拿着铁枪的族人们点点头,直接回到了后院内宅里,女人没有卸妆,只坐在屋里愣愣出神,一群侍女陪在旁边一句话也不敢乱说,都知道局势已经迫在眉睫了,否则家主不会叫这边三家的所有男丁都日夜防备,兵器在身的。

看到男人回来,一脸忧愁的女人噌的一下就坐了起来;

“郎君回来了,快快快,快去弄些热水来吃,萍儿,赶紧打来热水给家主洗脸净面。”

“是娘子。”

“是娘子。”

“快,再去弄些洗脚水来。”

“是娘子。”

李正一已经疲惫到极点了,一屁股就坐在了榻上,忙活了一整夜的他,是在没有多少力气了,尽管如此还不忘记安慰结发妻子;

“娘子不必担心,就在昨夜,一切都有了定数,不数日就要见个分晓的。”

女人知道自己男人不喜欢夸口,更不喜欢回家多话,但只这一句她就知道肯定是大功告成了的,

否则自家男人不会轻易说出这些话的,更不会夸大其词,听了这话女人浑身放松下来,一边接了侍女递过来的茶水送到男人跟前,一边笑着安慰;

“妾身女流之辈不便多言,只恐郎君不知珍惜身子,妾身心里惦记的只有这个别无他求,至于什么权利金钱,妾身一直都不看重的,只要郎君安好,妾身就能踏实了。”

李正一想要坐起来接过茶水,可惜又无力的靠到了墙上,看的满屋子人都心疼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