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压力山大
镇魂楼的挽夜七子,静静听着冯老师讲述着昆仑丘的秘闻。
洛千芊难得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下巴,一言不发。
这么多年来,每当问起老神仙的师门,他总是借机回避,甚至怒上眉心。
今日当着所有人的面,冯千御终于敞开心扉,追忆着一百多年前的往事。
时而面露喜色,时而唉声叹气,神情复杂……
尤其说道那位已故的玄玑真人,更是透着一股无法掩饰的惶恐和紧张。
善于察言观色的吕长欢,忍不住问道:“昆仑丘这样的洞天福地,远胜六大秘境,玄玑峰那位怎会突然走火入魔,不应该啊?”
“贫道也向兵玑真人打探过,那位已故的真人,是在贫道上昆仑之前仙逝的,只说是走火入魔,其他的,讳莫如深!后来还是傅老提醒我,这事儿蹊跷……”
冯千御说话时眉心皱成一团,双眸透着困惑不解。
荆墨阳瞅着他神色异常,言道:“如今也顾不得那些陈年旧事,冯老师既然要回昆仑丘,不如带着承安一起!”
众人闻言,一脸莫名其妙地瞅着荆老大。
“你们忘了,傅老勘破神境是借着八子身上的紫气,试问我们这些人,谁身上有那玩意儿?”
“你的意思,我们几人之中,唯独承安有这样的造化?”冯千御吃惊问道。
荆墨阳眼神掠过八子,欣慰言道:“不错,长生大道需要大气运,而江山紫气被他从六根盘龙柱吸收,这也许就是天意。”
“天书蕴藏着神境修炼之法,让贫道带着承安上昆仑参悟,再以筑基盖命之法屏蔽他的气息,嗯……这倒是个法子!”冯千御点点头,嘴角上翘,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
吕长欢一听,却不以为然。
“两位,这个玩笑开大了吧……承安如今只是灵官巅峰境,迈入九境天人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勘破神境,太高看我了?”
洛千芊忍不住站起身,拍着他的肩膀鼓励道:“瞧你这怂样,有志者事竟成,这么好的机会,可千万别错过!”
“是啊,切莫妄自菲薄,以你短短七日迈入大宗师,这样的逆天资质,冲击九境天人,不难!”余西峰腆着大肚腩言道。
此刻,其他人也纷纷给八子鼓劲儿,似乎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吕长欢身上。
荆墨阳瞅着挽夜司上下齐心,正色言道:“方才冯老师的话不错,不论是营救傅老,还是承安勘破神境,都急不来,况且傅老最后叮嘱的切莫寻我四个字,也在暗示我等徐徐图之,切不可操之过急,自乱阵脚!”
“不错,即便勘破神境,也只是第一步,还有寻访那建木之巅和六境的秘宝,又岂是一朝一夕之功……”玄玑真人补充言道。
吕长欢耷拉着脑袋,顿感身上背负着千斤重担,一时间有些茫然。
他此刻只想静静!
不大一会儿功夫,吕蛮子冲着挽夜司的大神们言道:“这几日连着破镜,感觉浑身像虚脱了一般,家里人也不知怎么样,承安先行告辞!”
荆墨阳点点头,这些日子,他的确耗费了大量心力,眼眶周围都是黑漆麻乌的一大片。
吕长欢出了镇魂楼,抬头望着渐渐西沉的日头,深吸一口气。
神秘的昆仑丘,不时萦绕在他心头,尤其是那卷参悟神境的天书,更是令人向往。
可一想到傅老刚刚踏出第一步,就被墟殿拘走,不由得后脖子发凉。
希望那个什么筑基盖命的法子行得通,不然,就太冤了!
骑着大白赶回通济大街时,已是傍晚时分。
瞧着承安少爷回来,吕府一时间又沸腾起来。
南姝妹子叽叽喳喳问个没完,瞧着大哥愠怒的样子,也不敢再多问。
养母刘氏见状,赶忙吩咐下人们准备热水和艾草,给大少爷洗洗晦气。
国师溘然长逝,吕府上下也伤心了几天,大门口挂着两盏白纸灯笼,以示悼念。
可他们并不知道承安少爷是挽夜第八子,更不知道他和国师的关系。
吕长欢躺在浴桶里,双眸紧闭,思绪凌乱。
蒸腾的热气笼罩在整个房间,弥漫着艾草浓烈的馨香味道。
七天时间里,他几乎是不眠不休地在破镜,此刻全身像是卸去了一层厚厚的壳,浑然无力。
不知不觉中,鸡鸣鱼肚,天色乍亮。
对吕蛮子来说,睡一大觉比什么都强。
换上干净的麒麟绯袍,吕大人一扫阴霾,乐呵呵的准备去正堂陪着家里人吃早食。
“长欢”这个名字可不是白起的。
刚迈出房门,便见着白管家在廊柱下笑盈盈地瞅着他。
昨夜不论是下人还是吕南姝,敲了半天门也没有响动,最后还是小白劝阻了一番。
说是承安少爷估摸着睡着了,瞧那眼眶,像是抹了一层锅底灰,还是让他好好休息吧!
七天未见,吕长欢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气海充盈的吓人。
白若曦一眼便看出老公定是破镜成功,而且还连破两境,这哪儿是凡人干的事儿……
今早听见他的房间里有响动,便早早在他门口等着。
“少爷,恭喜!”
声音还是那么温婉柔腻,听得让人骨头发麻。
吕长欢几步上前拉住她的玉手,笑呵呵言道:“什么都瞒不住我家小白,昨儿太累就睡着了,今儿一瞧,身上都快泡秃噜了皮,害你担心了!”
此时,大水缸旁边闪过两个丫鬟,手里端着食盘,瞅着他们二人,捂嘴偷笑。
放着那日来府上的几个大美人不要,承安少爷偏偏挑一个满脸痦子的白管家,这口味也真是……
圣狐小白抽回双手,浅笑言道:“快去吃饭吧,有什么话晚间再说。对了,昨夜衙门来人找你,说是出事了,南姝敲了半天门也没叫醒你!”
吕长欢向太后告了一个月的假,北府司大小事宜暂时由因为姜烈负责。
至于他呆在挽夜司闭关修炼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
昨夜戊时,大胡子急吼吼跑来通济大街,足足在院子等了一个时辰,也没见上指挥使。
几大金卫都被派到了北直隶,衙门里也就是姜银卫经验丰富。
让他坐镇北府司,吕蛮子一百个放心,况且还有那十位清风境的绣衣银卫。
而且一般的案子,轻易不会打扰指挥使本人。
听罢小白的话,吕大人整了整官服,言道:“想必是衙门出了大事,你去和阿娘南姝说一声,我先走了!”
…………
北府司,玄武堂。
大胡子面色凝重,蹲在地上,撑着脖子看着痴痴呆呆的魏衡。
这位名剑山庄的清风境大剑师,双目涣散,瞳孔微缩,眼白透着幽森的淡绿色。
就那么斜躺在椅子上,手脚抽搐,嘴角不停躺着口水。
衙门找了十几位医官,俱都是束手无策,瞧着症状像是癫痫,可又不完全是。
尤其是瞳眸中那道诡异的淡绿色,让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中了邪一般。
昨夜,在城南的永定门发现昏迷不醒的魏衡,被守城的兵卒送回北府司,醒来后便这幅样子。
玄武堂围在魏衡身边的九位大剑师,莫不是一脸悲痛和愕然。
算起来,他们之间都是姓魏的同宗兄弟,况且还是庄主的亲侄子,也是此番来京城众人的头领。
如今变成这幅样子,如何向名剑山庄和庄主交待。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指挥使推门而入。
“大人,您瞧,这……这该如何是好?”姜烈躬身施礼,满面焦急言道。
吕长欢也不说话,径直来到魏衡身边,探了探他的脉息。
心里嘀咕了一句:幸好没有性命之忧!
魏衡的气海平稳,内息顺畅,瞧这幅样子,肯定是脑子被人弄坏了。
“范彧呢?”吕大人怒喝一声。
姜烈诺诺回了句:“失踪了!”
魏衡监视范同知的事情,玄武堂这几位都知道。
昨晚发现魏银卫出事后,姜烈也是第一时间调动一百多绣衣卫,准备先拿下范彧再说。
可惜,范宅早已人去楼空,踪迹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