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们似乎还想害死她三哥的女儿
沙发上,一个穿着华美昂贵的雪白蓬蓬裙,面容清秀,坐姿却极其端庄的小姑娘蹙了蹙眉头,神情担忧。
说话风格却有股不合年纪的老成:
“太奶奶,要不我们派人去找找吧,妹妹还这么小,万一遇到个什么不测……”
“找什么找,又不是我们把她弄丢的,是她自己跑的!”
薄家老太太还没发话,薄雪儿身旁,一位约莫五十多岁,面容严肃的薄庆国满脸怒气:
“既然她不稀罕回来,那就永远别回来了,我们薄家容不下她这尊大佛,我也当没她这个孙女。”
薄雪儿心下微动,她要的就是这句话,面上却抿了抿粉.嫩的嘴唇,继续拱火:“可是,爷爷……”
“行了,雪儿,少说一点,没见你爷爷都被那丫头气成什么样了么。”
薄庆国的夫人唐清雅抚了抚薄庆国的后背,她人虽上了年纪,却保养极好,身姿纤纤,妩媚又动人:
“不过话说回来,这丫头确实是太不懂事了,尽给人添麻烦,要是有雪儿一半的懂事就好了。”
“确实,”说起薄雪儿这个领养在薄耀祖名下的孙女,薄庆国脸上忍不住带着自豪:
“雪儿太给我们长脸了,现在圈子里谁不知道雪儿的本事,就四大家族的那个霍家夫人,平时那可是高高在上,用鼻孔看人的,但昨天专程屈尊过来,给我送了礼,说是感谢雪儿救了她家老爷子。圈子里的其他人一听说这事啊,就没有不嫉妒我的!”
唐清雅笑了笑:“那还不是老爷教的好。”
“但我倒是觉得,那丫头自个跑了还挺好的,”薄耀祖一脸庆幸,他将话题拐了回来:
“万一真回来了,把我们都克死了,那才要命呢。最好死在外面,这样我们大家都安全了。”
见薄家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薄芽并不上心,也没打算去找人,反而对她还多有埋怨,司机嘴角微翘。
他就是料定了会这样,才敢这么说的,只是老太太还没发话,司机不敢掉以轻心,面上依旧自责。
他失声痛哭:
“其实这事说来都怪我,要是当时我憋着不去厕所,要是我当时多留点心,小小姐也不会不见……”
“我没有不见啊。”
司机正哭的起劲,蓦地转头对上了一双黑溜溜的大眼,那大眼的主人还对他歪了歪小脑袋:“我在这呢,叔叔,没有不见哦。”
司机却像是看到鬼一样,脸色唰的一下惨白,冷不丁的就被吓倒在地:
“小、小小姐,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去了动物……”
司机眼睛瞪的老大,像是知道自己失言了,猛的闭上嘴。
又看到她身后跟着进来的淡漠男人,他心一下就跳到了嗓子眼。
怎么回事,三爷今天怎么出门了?而且好像还是跟这死丫头一起回来的。
倒是陈珂错愕了,刚才司机的话他们都听到了,他看向小姑娘:“你还真是我三哥的女儿啊?”
“对啊,”小萝莉抱着爸爸的长腿,“我说了好多遍啦。”
“可是不对啊,”
秦芜皱着眉头:
“你刚在车上,不是跟我们说,你三岁在孤儿院里被认回了家,但就只在家里呆了一个晚上,连你爸爸的面都没见上,就被送到庙里去了么,如果你是我三哥的亲生女儿,那我三哥怎么可能会不知……”
像是猜到了什么,秦芜猛的看向他三哥的父亲,薄庆国。
秦芜对薄庆国是憎恨的。
那种恨,刻入骨髓,这辈子都不可能剔除。
她的母亲跟三哥的母亲是亲姐妹。
而且,她三哥的母亲,也就是她大姨,小时候对她极好极好,是将她当亲生女儿来疼的。
大姨人也温柔善良,知书达礼,对人平和,一点都没有富家小姐的架子。
可就是这样一个美好善良的女子,却因为薄庆国的出.轨,背叛,还明目张胆的将小三连同她儿子一起领进门,最终被气病,被气的想不开,抑郁而死。
若不是这样,她母亲也不至于现在每每提到姐姐,就泪流满面。
他们会回到薄家,三哥会住在薄家,却不对薄庆国下手,全是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上。
他们都希望老爷子走的安详宁静,不想让老爷子在临死之前,看到父子相残的画面,否则,现在哪还有薄庆国蹦跶的份。
而那串佛珠,就是老爷子替三哥到处求人求来的,是真正下跪磕头的那种求,老爷子大概是整个薄家唯一一个对三哥好的人了。
可如今,老爷子也快死了。
三哥似乎也活不长了。
这些人都要死了。
难道真的是好人命短,坏人命长么。
不然眼前这些恶人,怎么一个都没死!
现在,他们似乎还想害死她三哥的女儿。
秦芜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恨意,冷着脸:“这是我三哥的女儿,你们凭什么不告诉他!”
薄庆国看了脸上没什么表情的薄夜枭一眼,面对这个可怕的儿子,他完全没了刚才说起薄芽时的怒意和底气,反而还有些胆怯,不敢吭声。
倒是唐清雅见状,尴尬的出来,忍着害怕,轻声慢语的解释:
“我、我们当时是怕影响他养病,这才……”
大概是见薄夜枭没做什么,只没什么情绪的站在原地,薄庆国还以为他并不把这事当回事,总算是有了点勇气,沉声说:
“对,当时你哥病的有多重你不是不知道……”
秦芜冷冷的“呵”了一声:
“我看不是这样吧,我倒是觉得,你们是看我三哥活不了太久,他若是不小心病死了,又不知道自己有个孩子,那他死后留下来的那些巨额遗产,自然会落到你们……哦,不,应该是落到唯一跟我三哥有最亲近血缘关系的您的手中,你们还真是打了一出好算盘!”
薄庆国眸底掠过一丝心思被戳中的心虚,但面上却板着脸,怒道:
“够了!秦芜,我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是看在你母亲的份上,才听你讲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但你要是再敢乱说,别怪我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