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李月寒等人尽力不让消息外漏，但是如意阁做的是首饰生意，整个国都贵族女眷的首饰有半数都是在如意阁定制的，多多少少还是有消息泄露了出去。

特别是李月寒把二十几个女孩子接到府里的动静还不小，很快，方芷兰就从国公府匆匆赶来了。

“我听说如意阁那边发现了好几十个女孩子，全被你接到将军府了，就赶紧过来看看。这事儿明天一准儿得传满整个国都，所以今晚我们得好好做安排。”

方芷兰一到将军府，见到李月寒就拉着她的手急急忙忙的说道：“这些女孩子你不能留在将军府，会带来麻烦的。”

李月寒看着方芷兰一脸焦急的样子，耐着性子安慰她：“舅妈放心，我本也不打算把这些女孩子一直留在将军府，但是她们的情况比较特殊，暂时也没有妥善的安置方法……您跟我去看了就知道了。”

她实在说不出这些女孩子的情况，小的才八岁，大的也才十八岁。在地下关了那么久，早就精神恍惚了。让李月寒感到心惊的是，她们个个儿都说自己是皇上的妃嫔，小到采女，大到妃嫔，除了贵妃和皇后之外，几乎应有尽有……

李月寒把府里最大的会客室腾了出来，女孩子们全都在会客室里，活像个木偶人一样，跟着将军府的下人，挨个儿到小厢房里让李月寒请来的女大夫检查身体。

也不知道在如意阁的地下室里她们都经历了什么，这些女孩子全都神色懵懂，活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问她话她倒是会回答，只不过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和困顿，有的还时不时的闪过一丝丝的凶光。

方芷兰跟着李月寒去看了那些女孩子的情况后也都懵了：“这……这些女孩子，有的我认识！”

听了这话，李月寒当即眼前一亮：“舅妈确定吗？”

“确定，虽然她们模样变化很大，但是我还是能认得的。”方芷兰说着，走到一个八岁的小姑娘身边，那个小姑娘从进了将军府之后就一言不发，神色警惕的看着所有人，但是见到方芷兰的时候，眼神里却闪过一丝恍惚。

“如涵，你记得我吗？”方芷兰小心翼翼的靠近那个小姑娘，嘴里温温柔柔的说着话：“我是兴国公府的方姑姑，年初的时候还带着你和你大姐姐去游湖的，当时我们的船上跳上来一只鲤鱼，你还欢欢喜喜的跟你大姐姐说鲤鱼有喜，是吉兆，记得吗？”

李月寒愣在原地，心里一个可怕的念头缓缓升起，只屏住呼吸看着那个被称作如涵的八岁小姑娘，等着她的反应，同时也让一旁的明珠仔细看着，一旦如涵有攻击行为，立刻就把方芷兰拉开。

随着方芷兰的话，如涵眼神之中的困顿和迷惑逐渐消散，直到方芷兰抓住了她脏乎乎的小手的时候，如涵低下头看着自己被拉着的手，又抬头看了一眼方芷兰，片刻，她终于“呜哇”一声哭开了：“方姑姑，你是方姑姑，我是如涵，我是郭家小妹郭如涵，不是什么皇上的贵人，没有皇上，没有！呜呜呜……”

正在李月寒松了口气准备和方芷兰一起安慰一下小小的郭如涵的时候，明珠却突然拉住了她，随后她身形一闪，迅速冲到了方芷兰的身边，一手拉着方芷兰，一手拉着郭如涵，冲着门口的李月寒大喊：“夫人！快出去！”

听了这话，李月寒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赶紧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随后，明珠带着方芷兰和郭如涵冲出了会客室，迅速的关上了门后，里面充满了吼叫声。

郭如涵听到这些声音，用力的把头脸埋在方芷兰的怀里，害怕得一直在啜泣。

李月寒不敢耽搁，让明珠把会客室的门锁上，抱上郭如涵，吩咐管家看好这些姑娘后，匆匆离开了这个院子。

走了许久，终于听不到那些骇人的吼叫声了，李月寒趁机取出灵泉空间里一滴泉水滴到郭如涵的唇边，郭如涵才缓缓的止住了哭泣。

李月寒安排人给郭如涵洗了澡换了衣服之后，明珠把人带到花厅来。李月寒这才看清这个八岁的小姑娘长得有多好看。

“姑姑，”郭如涵一进门，就冲方芷兰俯身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礼，随后还冲李月寒行礼道谢：“想必这位就是翰容夫人了，多谢翰容夫人救命之恩！”

“不足挂齿，你还是来吃点东西吧。”李月寒叹了口气，这小姑娘只怕也没逃过厄运……

“不了，”郭如涵摇了摇头：“我如今已经是不洁之人，只想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两位夫人，以期夫人为我们这些无辜被掳的姑娘报仇。”

听了这话，方芷兰心疼得直抽抽，赶紧拉过郭如涵，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道：“你才多大点儿，怎么就不洁了，听姑姑和姐姐的话，好好吃点东西，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郭如涵面如止水，倒是十分平静，反过来抬手帮方芷兰擦掉了眼泪，淡淡道：“方姑姑，我是最后一个被他们抓进地宫的女孩子，虽然吃了他们两个月的药，但是因为自小我身子就不好，所以那些药对我的影响不算很大，只不过我心里清楚，我的身子已经是极限了，若是不赶紧把事情说出来，只怕要带着进棺材了。”

听了这话，李月寒正想劝点儿什么的时候，明珠悄悄俯身在李月寒的耳边道：“夫人，刚才奴婢服侍郭小姐沐浴的时候，她吐了好几次血，身上也都是伤痕，下身更是可怕。奴婢悄悄搭过郭小姐的脉搏，的确如她所说，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三个月前，”郭如涵拉着方芷兰的手，小小的脸上一片冷凝，缓缓叙述道：“我随大姐姐去如意阁定制首饰，选好了图样，又跟打造首饰的工匠约好取货时间后就回家了。路上马车不知道因何故坏了，我和大姐姐在丫鬟们的陪同下走回家的。”

“如今回忆起来，那次马车坏了着实有些奇怪，因为我们府上的马车每次出门的时候都会有养车夫检查的，那次坏得十分莫名。”

“两个月前，如意阁派人来传消息，说是我和大姐姐定制的首饰已经做好了，本来大姐姐打算跟我一起去取的，但是那天正好大姐姐的未婚夫婿上门拜访爹娘，所以大姐姐留了下来，只有我一个人去了。”

“一进如意阁的大门，我就感到异香扑鼻，再醒来，就是在地宫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