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7章 杀不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系统对他的态度是又爱又恨的,一方面忌惮林渊的不可控,一方面又有着绝对理智作祟,它很清楚,其他的宿主表现再优秀,也不过是高级打工仔而已。

当年它的全盛时期都没斗赢鸿钧,如今这幅残缺体的样子又能如何?

培养出了厉害的宿主,也只能牵制鸿钧门下的走狗罢了。

真正能跟鸿钧对上的,还是林渊这一类不按照系统意愿行事的‘不可控’因素。

所以系统才会时不时的与林渊交流,并且给出一些自己的建议,但是很少下达任务之类的东西来引导林渊的成长走向了。

“往外海走,是什么方向?”

林渊沉吟了片刻,放弃了一些大胆的想法,这才开口问了一句。

从理智的角度出发,现在混入外海妖兽中,培植自己的势力,在旧日支配者的隐患全面爆发后介入其中收割利益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怎么知道?】

系统画风一变,慢悠悠的现出一行字,便再次归于死寂。

林渊沉默了片刻,脸上的笑容更甚。

无尽海到底不是天武大陆,这里的武力上限更加恐怖,毕竟它们都是来自天门外的异种,就算有足够强大的力量,也不会得到天门镇守者的信任,如果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无尽海的势力绝对不会被引用来镇守天门。

与此同时,林渊在天武大陆上的一切特权,在无尽海也没有任何用处了,或者说,如果不是有旧日支配者出现,四海龙宫想着撤退到天武大陆,让无尽海的其他妖兽族群对抗旧日支配者,那么林渊这种级别的存在,根本不会入四海龙宫的法眼,就算他身上藏着大秘密,四海龙宫也会霸道的直接上门索要,根本不会配合林渊之前针对神武皇朝的计划。

当跳出四海龙宫的魔爪,却又不能返回大陆时,林渊在无尽海中,也只是普通的妖兽罢了。

而且还是武力值并不高的那种妖兽。

一如当初在横断山脉中摸索求存,连通智境妖兽都要小心应付的时候。

然而此刻的林渊,心中却又燃起了久违的热血,无边的战意自他身上勃发。

在北境安逸的生活逐渐使他腐朽,连他自己都忘了,他从来不是一个合格的政客,无论前世与今生,他都是一个在与死亡游戏的亡命徒,只有在末路穷途之时,才能看到真正的他!

……

横断山脉,一座临时修建的聚落地。

穿着一身绛红大袍的青年缓缓抬起了头,点缀了神秘之色的紫色眼眸寒芒爆闪,一头银白色的长发随意披散而下,与这头白发截然不符的是那张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出头,稍显稚嫩的清秀面孔。

“会长,根据死士的情报,黑蛟此刻已入无尽海,而且出了一些状况,已经彻底失联,我觉得这是我们发起反攻的最好时机!”

五米外,一个穿着白色连帽斗篷的青年单膝跪地,腰间挂着一把细长的窄刃,黑色的瞳孔之中闪烁着嗜血的光泽,舔着嘴唇说道:“请会长下令,在下愿做先锋,毁灭顺宁城,取李忠项上首级为我神献礼!”

“神?”

会长轻佻的问了一句,在虎皮大椅上调整了舒服点的坐姿,冷笑道:“你神又不是我神,此番回来,我只是要告诉那条黑蛟,他不愿意给我的,我会亲手拿回来罢了。毁灭北境,从来不是我的真实目的,我要的是整个北境,明白吗?”

话音落下,白斗篷青年脸色数变,沉声道:“会长,若不是我神出手,此刻的你,已经是一个死的不能再死的尸体了,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被我神打上了烙印,你我本是……”

噗!

白斗篷青年话音未落,脑袋已经如西瓜一般炸碎,高大的身躯依然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

会长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体的背后,有些厌恶的甩了甩手上的黄白之物,寒声道:“我最讨厌什么神不神的屁话,你神真有那么厉害,为何还要蜷缩在黑暗之中,弄出你们这些废物来恶心那条黑蛟?一个可悲的失败者,还想我奉他为神?”

话音落下的时候,白斗篷青年的尸体微微颤抖,脖颈处的血肉缓缓蠕动,很快就长出一个红色肉瘤,随着肉瘤不断蠕动、膨胀,竟然长出了一颗完好无损的头颅,只是失去了头发与眉毛罢了。

重新长出了脑袋的白斗篷青年微微眯起了双眼,用无比淡然的语气说道:“会长,看来你即便是被我神从冥界拉回人间,也不清楚我神的伟力,平均下来你一天要杀我六十多次,却没有那一次真正杀死了我,何必做这种无用功呢?”

说到这里,白斗篷青年从地上站了起来,几乎用淡然的口吻说道:“毁灭北境,这是我神刚刚下达的神谕,如果不是要用你手底下那些脆弱的凡人当炮灰,你觉得我需要询问你的意见么?”

锵!

窄刃出鞘。

一道殷红的血线飚射而出。

会长的绛红大袍一分为二,露出了下面白皙精赤的皮肉,以及一道正在不断如何愈合的刀痕。

看到那道不断愈合的刀痕,白斗篷青年脸上勾勒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寒声道:“说到底,现在你也在用我神的神力续命罢了,你我本无任何区别,你又何必将自己归入凡人一流呢?抛开你那些可笑的念头,真正与我等融为一体,这个世界都将由你主宰,何苦局限于一个北境?”

“你是怪物,我是人,这就是我们本质上的区别。”

“你的行动计划我不会予以批准,死心吧。”

会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口迅速愈合的刀痕,皱着眉头,满脸厌恶的样子。

看得出来,他对这种被捏碎了脑袋还不会死,亦或者被一刀斩透都能迅速愈合的力量处于一种极端复杂的态度。

一方面他需要这种力量支撑着自己继续行动,另一方面,他又极端厌恶这股力量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