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堂堂黑水龙王，北境正神，穿龙袍有什么问题吗？”

黑衣人身躯微微前倾，目光在雷秋生脸上一扫而过，目光戏谑的说道：“人类帝王穿龙袍是往自己脸上贴金，本王穿龙袍，只不过是彰显自己的身份罢了。”

这件黑衣上的确绣着龙纹，而且没有丝毫掩饰的意思，黑色绸缎上用金线绣着龙纹，只是粗略扫一眼都能感受到华贵的气息，而且龙纹极为明显，只要不是个瞎子都能认出来这是龙，而且还是姿态各异的龙，飞龙、盘龙、虬龙、入云龙、翻江龙等姿态不同，却绣满了整件黑袍！

说句不客气的话，这样的袍子，雷秋生都没有穿过！

“你是…林渊？”

雷秋生有些懵了。

黑蛟不应该是一只妖兽吗？

眼前这个黑衣人看起来高高瘦瘦的，最多不过二十六七岁，气息收敛的极好，修为必定不俗。

但是黑衣人跟妖兽又能有什么联系？

雷秋生不敢说自己什么都见过，但是却从未听说那只妖兽能以人形行走世间！

自称‘黑水龙王’的黑衣人微微一抿嘴，笑道：“本王是不是林渊跟你没有关系，陛下现在可没有洗脱自己杀人凶手的嫌疑，按照北境的律法来说，杀人是要偿命的，何况死的人还是我北境的重臣之一，石东知道不少秘密，死相又如此凄惨，难保没有受过严刑拷打，陛下若是不能证明石东不是你所杀，接下来恐怕就要委屈一下陛下了。”

黑衣人的确是林渊。

但并非是本体，而是一具北境工部打造出来的傀儡。

无论是表皮还是填充物都用料昂贵，几乎跟真人没有任何区别，但若是接触，便会发现他身上没有丝毫温度可言，而且没有生命气息也不是因为气机收敛的原因，而是因为这具傀儡的本质依然还是铁木构造，本就不存在诞生生命的可能性。

林渊的本体还腻在巢穴里，只是以秘法控制这具傀儡之身罢了，毕竟林立生还盯着呢，他现在跳出来百分百落不到好，别说是杀死林立生了，就算是将其重伤、废掉也不能，保不齐规则有什么阴招等着他呢！

不过每年科研经费接近北境三分之一收入的工部倒是也没有让林渊失望。

这具傀儡之身所用材料皆是不同凡响，还有类似记忆金属一样的特性，即便受到打击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恢复，刀枪不入、水火不侵，除非是不可抵挡的伟力硬砸，才有可能直接将这具傀儡之身报废掉。

当然，也就是听起来不错罢了。

这具傀儡之身并没有林渊本体那么恐怖的素质，最多发挥出林渊两成的实力，如果是在林渊的本体或是黑水龙王庙附近，倒是可以借力发挥四成的实力，但也仅仅是各种技能跟妖力罢了，而且伤害承载也有极限，空冥境强者只需一击，这具傀儡之身就会立刻报废掉！

另外，这具傀儡之身的心房别有洞天，完全可以容纳林渊的本体入驻，在这种状态下，这傀儡也能发挥出林渊的四成实力，而且傀儡一旦损坏，林渊随时都可以现出真身与对方作战。

但是现在，林渊并没有入驻傀儡心房的念头。

规则载体林立生依然是悬在他头上的一把尖刀，如果傀儡之身被盯上了，百分百打不过林立生这样的存在，甚至连逃跑的机会都未必有，到时候傀儡被打坏了，他是出来还是不出来？

除此之外，林渊也是舍不得这具傀儡之身报销，毕竟为了打造出这具傀儡载体，北境各种奇珍库存几乎被掏空了一大半，连带着各种珍贵金属、木料也是十室九空，好不容易才凑出来的，要是没用几天就让林立生打烂了，短时间内他可修不起第二具！

“你这么说，倒是也说得过去。”

雷秋生微微颔首，也不跟林渊纠结他的人型问题。

深吸了一口气，雷秋生才缓缓转身，将目光落到了罗旭身上，沉声道：“罗都督，如今寡人在北境避难，若有什么用得到的地方，寡人一定竭力相助。”

罗旭沉默了片刻，才缓缓点了点头，淡然道：“自然。”

他虽然对雷秋生没什么好感，但是对林渊极其熟悉的他，在傀儡之身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嗅到属于林渊的气味了，心中认定这个黑袍人就算不是林渊，也应该是林渊极其亲近的存在，现在对方开了口，只要林渊本尊没有站出来反对，那就应该是林渊的意思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自然不会像个脑瘫一样去为难雷秋生。

何况，这黑衣人说的也没错。

石东的死相实在是太过凄惨了一些，很难保证他生前有没有受过言行逼供，要知道妖帝会也有北境普通修行者跟基层百姓做后台，他们能查到的秘密绝对不小，随随便便泄露一些，都够北境的文武们喝上一壶的了。

查出谁才是杀死石东的凶手，才是当务之急！

至于雷秋生，以后有的是机会炮制！

何况，罗旭对于雷秋生撑死了是怨恨罢了，之前的呛声也是对自己命运多舛的宣泄，但是对于杀死石东的凶手，罗旭确实实打实的怨恨，毕竟对方轻飘飘地一番举动，就将罗旭不惜跟李忠撕破脸皮才建立起来的威信给直接扫到了地上，还狠狠的踩了两脚！

杀父之仇，也莫过如此了！

“我还有些话要跟陛下聊聊，罗都督可否给我们腾出一块安静的地方？”

林渊冲着罗旭拱了拱手，脸上的表情没有波动，纯黑的眼眸落在罗旭脸上。

罗旭心中猛然一沉，微微颔首道：“既然如此，还请龙王跟陛下去我的办公室，哪里没有其他闲杂人等敢接近，办公室内也设置了隔绝窥探的法阵，两位的谈话内容绝不会泄露半个字！”

林渊微微颔首，也没有客套的意思，直接迈步走向了锦衣卫衙门。

毕竟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锦衣卫，衙门里的布局，明哨暗桩，整体实力，他都清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