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

徐南脸色愈发狰狞，宛若地狱中张牙舞爪的恶鬼：“你不过是个小偷而已！你的一切，本来都应该属于我，谁都有资格教训我，只有你没有！”

“嗤。”

石东冷笑了一声，慢条斯理的说道：“不管你承不承认，妖帝会在你手里，都只是一个对龙王没有丝毫忠诚可言的佣兵组织，甚至一群习惯于游走法律之外的亡命徒，还抵不上那些职业的佣兵或者伏妖师，起码那些人还清楚，什么东西可以碰，什么东西要忌讳。”

说到这里，石东摊开了双手，淡然道：“可妖帝会在我手里，却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情报机构。他们对北境、对龙王都有着毋庸置疑的忠诚，并且随时有获得第一手情报，且将部分情报变现成为大量财富的能力。我能有今天，不单是因为龙王恩典，更是因为我配得上这份恩典！”

李忠再次将双手环抱在胸前，目光冰冷的说道：“妖帝会连续数次耳目失灵，导致了一系列的惨剧发生，也是你干的吧？当初掌握着北境最大的情报机构，你却只会用来勾心斗角。”

此刻的徐南已经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了，只是无力的保住自己的脑袋，发出无意义的嘶吼。

归根结底，徐南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变化，即便先后担任妖帝会会长、北境商会会长，他内心深处的自己，依然是那个为了自己活下去，能够将兄弟推向兽群的卑劣小人。

他可以气定神闲的跟北境高层、七大皇朝贵族、富商交流，不是因为他有多么成功，而是因为他一直在心中催眠自己，认为自己能够功成名就，都是因为自己能力出众，他的财富跟地位都是靠自己的双手挣回来的。

但石东跟李忠的行为，却无异于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妖帝会的缔造？

哪怕是换一个人，在拥有足够资源的情况下，也依然会出现。

换句话说，没有了徐南，妖帝会依然是妖帝会，甚至有可能是更好的妖帝会，但是徐南没有了妖帝会，那他就还是那个扑街的流浪武者，甚至得罪刘家之后，他连拦山城都回不去了，只能冒险闯入横断山脉前往别的区域。

妖帝会的利用？

石东手里的妖帝会跟他手里的妖帝会，本来就是截然不同的东西。

因为石东的确将妖帝会变成了他自己的属下，在没有林渊命令的情况下，石东的命令在妖帝会内部是绝对好使的，否则一个类似于佣兵机构的组织，是不可能愿意冒着天大的风险，跟担负监察北境职责的锦衣卫打擂台的。

石东跟李忠配合，用言语的力量瓦解了徐南的心理防线，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否认了事实，不断朝着徐南灌输一件事——没有林渊，你什么都不是！

一个保持自身气质都全靠自我催眠的人，是受不了这种手段的，所以石东跟李忠，完美达成了自己的目标——让徐南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而此时，已经在一旁等候了许久的罗旭忽然往前迈出一步，一把抓住了徐南的手腕，双眼一转便是寒芒四射，紧接着，罗旭的声音宛若恶魔的低语一般，缓缓在徐南耳边响起。

“从此刻开始，你心即地狱，你接下来所见所闻，都是你最恐惧的事情，而在你挣脱这份恐惧之前，你的肉身会变成我的傀儡供我驱使，我让你说什么，你就会说什么，我让你做什么，你就会做什么。”

罗旭的功法也是出自战争宝库，而且非常适合这位刑讯高手，他现在用的秘术叫神威如狱。

可以将中术者拖入永恒的幻境之中，让对方一次又一次的重复自己最为恐惧的事情，直到对方能彻底克服这份恐惧，亦或者施术者自行解开秘术为止，在此期间，中术者就是一个傀儡，施术者提出的任何要求都会被中术者无条件执行，哪怕是要他去死，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听起来是很厉害的秘法，但是发动条件极为严苛。

中术者必须处于心神崩溃的状态下才能使用这门秘术，否则对方一旦出现了反抗、挣扎，这门秘术就会瞬间反馈到施术者身上，让施术者一遍又一遍的体验着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

尽管中术者能听到并铭记这陷入心灵幻境前的最后一句话也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恐惧这种东西本来就是极难克服的，更何况是内心深处的恐惧，那是见到以后连灵魂都要战栗的东西！

反正林渊当初冲战争宝库里抽到这门秘术的时候，介绍上虽然没有说有多少人中过此术，但是能够挣脱秘术控制的人，至今都还没有出现哪怕一个！

利用这门秘术，罗旭豢养了大量的傀儡。

而现在，徐南也成为了傀儡之一！

见到徐南满头冷汗、脸色煞白的模样，罗旭才长长吐出了一口浊气，又伸手按住徐南的脑袋将他的眼皮翻起，确定对方瞳孔中的神采完全涣散了以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退到了一旁。

李忠略微思衬了片刻，便脸色阴翳的问道：“到底有多少人服用了不死药？”

罗旭将李忠的问题复述了一遍，徐南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挣扎了片刻，显然这个问题在徐南心中属于绝对的禁忌，然而秘术就是秘术，徐南的挣扎完全没有意义，很快就开始张嘴吐出一个个在北境跺跺脚都能让地面颤一颤的名字。

一开始报出的名字都是些大人物，然而很快，除了这些大人物之外，连一些用来试药的平民或仆从的姓名也被报了出来，可就算如此，在场三人的脸色也是异常阴翳，毕竟他们手底下居然接近四成的人都服下了不死药，权力虽然不至于被直接架空，但本质上也没有区别了。

这种情况下，他们的脸色要是能好看才是奇了怪了！

等徐南报完了名单，李忠才摸了摸下巴，问道：“你确定只有这些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