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虽然在北方，但是神武皇朝这地方就是如此，适合养马的地方并不多，而且虽然临近霜鉴草原，但是国力比霜鉴皇朝要差上不少，所以他们能弄到的战马很少。

部队主体基本也是由步兵构成，要不然也不会以重步兵闻名了，毕竟他们的重步兵，霜鉴蛮子很难撼动整条防线，即便号称七大皇朝第一强弩的青江弩手们也射不透，同样处于神武皇朝领地的北境自然也是如此。部队主体依然由步兵构成。

但是林渊训练出来的重步兵，显然是没有神武皇朝厉害的，毕竟人家装备合理，而且将领都是跟着雷秋生在战场上磨砺过的存在，指挥起这些重步兵也是如臂指使，想扛住霜鉴蛮子的冲锋自然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如今的北境……

估计得把黑水军从南方调回来，才能正面与霜鉴皇朝作战！

当然，李忠的这种看法并没有什么看不起北境军队的意思，恰恰相反，他已经对这些北境军队给出了极高的评价，如果不算当初雷樊从神林军带出来的预备役，如今的镇北军里，起初都是一些质量参差不齐，面对通智境妖兽都束手无策的守备军团士兵，单论战斗力而言，比起那些常年进出横断山脉进行狩猎的伏妖师都多有不如。

但是如今摆在北境面前的大敌，却是两大皇朝的精锐部队！

能够跟这些成名已久的精锐部队抗衡的存在，除了林渊打造的那支堪称奢侈的黑水军，就只有高陷阵以及那五千老星陨军才有这个能力了，但是在动辄几百万、近千万人的大战役中，五千人能起到的作用却是微乎其微，要么担任主帅的亲卫拱卫老营，要么分配到各个下属序列中，成为监督士兵逢战不退的督军，除此之外几乎没有别的用途。

如果不用计，单算纸面实力的话，林渊此刻已经可以等死了。

但是北境无时无刻不在进步着，那支出征的征南军，正在经历战火的洗礼，等他们适应了战场之后，再跟上修行与战争训练，便是一支合格的正规军了，就算质量上不如对手，也不至于在一个连对方都没冲到面前的照面中就自行溃散。

“那便如此吧。”

林渊虚起的双眼缓缓睁开，淡然道：“此举险之又险，一旦失败，我们必然万劫不复，趁现在还有时间，该训练部队的训练部队，该琢磨细节的琢磨细节，都散了吧。”

“是。”

李忠跟石东齐齐拱手，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

林渊却是仍旧盘着身子，一双异色双瞳中闪烁着寒芒，淡然道：“你既然都到了，为何不先去将密旨送给李忠胜，反而要来本王这边？”

张绣那张苍白的脸在阴影之中浮现，宛若喝醉了酒一般，摇摇晃晃的从阴影中走出，脸上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揶揄道：“我若是不来这一趟，又如何知道我们的对手，已经将我们研究的如此透彻了？”

“你们的…对手？”

林渊宛若听到了笑话一般，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你也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你该不会以为，到现在雷秋生还觉得你没问题吧？”

张绣的脸色微微一变，虽然只是一瞬，但是那瞬间的彷徨却依然被林渊敏锐的捕捉到了。

“当初本王刚刚掌握北境，尚且有雷樊、胡岩可以制衡于我，北境的世家、宗门尚在，想灭了本王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再加上那时候又没有北境商会输送利益，横断山脉就算要保我，也得丢了北境这块肥肉，可是雷秋生偏偏按捺住了自己的脾气，但本王可以明显感受到他的敌意。

所以就算你不说，本王也能猜到，雷秋生当初绝对是要剿灭本王与妖帝会的，但这时，有一个被雷秋生视作智囊、心腹的存在出现了，他跟雷秋生建言留下本王以观后效，并且还给出了一系列看似在想办法制衡北境，实际上却是单纯的让本王明白，雷秋生亡我之心不死的决策，这才让北境日复一日的发展壮大，成为了雷秋生的心腹之患。

张大人该不会想说，此事与你无关吧？”

林渊歪了歪脑袋，那双异色眼眸落在张绣身上，宛若看穿了一切：“就算本王信了你，你觉得雷秋生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吗？咎，无，应！”

陡然听到多年没有被人叫起的名字，张绣没有血色的脸上泛起了一抹苦笑，伸手擦了擦自己的鼻涕，笑道：“看来你真的很得人心，孤那位皇叔如今虽然说已经心思，但眼光依然挑剔，你能让他将孤的身份透露给你，着实不简单。”

说到这里，张绣伸手拽过一张椅子与林渊对立而坐，冷冷地看着林渊，寒声道：“身为棋子就应该有身为棋子的觉悟，既然是孤选中了你，纵然你有无数个不情愿，也得硬着头皮往前走，哪怕你下一刻就会被吃掉。”

“凭什么？凭你是个将死之人？还是凭那份名单上的那些跳梁小丑？”

林渊同样冷冷的看着张绣，目光中的寒芒几乎凝为实质。

张绣本来想冷笑两声，但是冷不丁听到林渊提起了那个名单，他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了。

“本王的能力，比你想象中的要大得多，你以为你还是曾经那个高高在上，一句话就能让无数人头落地的万剑皇朝皇太子？别说你现在只是个可怜的亡国奴，就算你还是那个皇太子，我们之间地位的差距，也依然大的超乎你的想象。”

“你…你怎敢…”

被林渊揭下了面具，张绣也仿佛失去了冷静，恢复了原本孤高自傲的性格，被林渊刺激了两句之后，居然气结到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伸手虚点着林渊，脸色却是涨的通红。

“你来北境干嘛来的？哦，送密旨。”

林渊满脸戏谑的盯着张绣，一封黑色的卷轴从他身后浮起，冷笑道：“巧了，我也收到了一份来自雷秋生之手的密旨，你有没有兴趣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