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才，小少爷要水，全端给他了。”旁边的另一个小丫头怯怯地说。

“哎呀，跟你丫早说了，那个留着太太的。你，你咋没记性的。这不坏事了啊。”五子娘边说边往锅里舀水。

“死丫头，死了！干点活也，也没个人影。想俺死了，你好，好当少奶奶啊。”老太太声音很大地在屋里叫着。

“娘，咋得了？”地主家的听到这边嚷着，也叫着走了过来。

“这死丫头，弄点水，都不想弄。人，也没了，魂也没了。”老太太告起状来。

“丫头，给我滚出来。跑哪去了？”地主家的说着冲到了锅屋来。

伙计们听到，声音越来越近，都像老鼠见到猫似，赶紧找地方想躲起来。

地主家的进了锅屋。他一年来这里也没三五次。这是今年第一次到这里来。伙计们宁愿他不要来，来了准没好事。

“死丫头，人呢？”地主家的问。

“在，在灶膛，这边。”站在门口迎接的伙子说。

地主家的听到后，冲到灶膛一把掐住五子娘的耳朵，使劲往外面拖。

“啊——啊——啊！”这突如其来的折磨让五子娘大声叫喊着，不由自主地跟着地主家拉着耳朵走，疼得往心里钻，感觉耳朵要掉了似的。

一直拖到老太太房间，扔在老太太脚下，趴在地上，躺着眼泪，不敢哭出声来。

“死丫头，不好好伺候着，没你好果子吃。养着你，也能把你赶出去。”地主家的吆喝着。

“算了，你回房歇着吧。跟这个小丫头说啥个，啥都不晓得。”老太太看解了气也就缓和了许多。

其他伙子在锅屋里帮着烧开了水。五子娘流着眼泪，忍着痛，回到锅屋。用盆接了水端到老太太房间。

“太太，水弄好了。”五子娘缓缓地说，就怕惊着老太太，她吃不了也兜着走啊。

平常的时候，老太太不是不骂人，是不会像今天这样骂人。一般情形下，五子娘啥都弄好了，老太太也就没啥话了。今天似乎有点反常，伙计们也很纳闷——这是咋的了？

“小死丫头，你要烫死俺啊。”老太太跟喊救命似的。

锅屋里的伙子跟定下心来，老太太屋里又传来可怕的叫喊声。

地主家的一溜烟小跑到老太太房里，一脚就把五子娘踢到在地。五子娘额头碰到老太太的床沿上。

“装死啊，装死啊！打死你，叫你装死。”地主家的看五子娘一动不动，反过来一看，吓退几步。五子娘满脸都是血。

“啊！”老太太看了一眼，吓晕过去了。

“快，快来人啊！”伙计们听到地主家的在叫，一个个跑了过来。

看到满脸血的五子娘，他们也愣住了。

“死了，你们死了，快，快抬出去。别吓着俺娘。”地主家的语无伦次，“叫郎中，叫郎中来。”

伙子们分头行动，丫头忙着给老太太舒舒气。

“郎中呢？人呢？哪个王八蛋去叫的？”地主家的气不打一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