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了胭脂原材料是从宫里送出来的，那么调查方向就比较明确了。他们俩个的仇人不少，但是有能力在宫中动手脚的人并不多。商子衍吩咐手下人赶紧去查，重点就是张婕妤和何洛心。

总是有些愚蠢的人，看不得别人好过一点，也分不清什么是国家大事，一味地损人不利己，显然何洛心就是这种人。

商子衍查出的种种迹象都表明是何洛心动的手脚，但是就是没有直接的证据，这样很难救出沈月漓。

哪怕是皇帝派的专门负责探查此案的刑部侍郎孙武，曾经为两宗谋逆大案翻案的耿直神人，在只有怀疑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没办法给郡主定罪。

而且还很有可能，皇帝为保下上阳郡主，顺势将此次事情全部定罪到沈月漓身上，判她个斩刑，也帮郡主除去了一大障碍。

商子衍本身对破案就不太擅长，现在更是关乎沈月漓的生死，急的团团转，但就是想不出办法。

“将军，孙大人来访，正在花厅等您。”管家匆匆来报。

“哪个孙大人？”

“就是负责夫人案件的刑部侍郎孙武孙大人呀！”

商子衍眼前一亮，这可是个有名的本朝“包青天”，绝对不会畏惧权势而冤枉无辜的，没准他会有办法。

疾步走进花厅，商子衍朝厅内一个面向严肃的中年人说：“有失远迎，孙侍郎快请坐。”

厅内的人正在站着看墙上的字画，闻言转过身来对商子衍拱手：“将军大人勿怪，今日冒昧来访，是有事相询。”

“是有关内子出口胭脂材料被毁一案吧？孙侍郎尽管问，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将军可知，夫人此次所进胭脂的原材料是从何而来？”

商子衍老老实实的告诉苏侍郎：“内子说这次的出口胭脂事关重大，她自己并不能全权做主，原材料都是从皇宫直接送到库房里的，她之前没有接触过，也不知道具体从哪里采购过来的。”

这说辞和孙侍郎所查到的情况一样，只不过该问的还是要问，该走的程序也不能少：“将军所说可属实？要只此事可是事关重大。”

“我夫妻二人虽非圣人，但是这点心胸还是有的，绝对不会做出此类损害家国大事的事情。”商子衍信誓旦旦。

“好，将军如果有新的案件线索可尽快提交到刑部来。”孙武站起来，准备要离开了。

商子衍正想找人商量怎么才能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救下沈月漓，自然是拦着孙武不让他离开。

但是孙侍郎不愧为本朝“包青天”，坚决的刚直不阿，那是不可能透露案件信息的。

实在无法，商子衍只好将自家的调查结果，和目前面临的证据不足的艰难情况，都和盘托出，孙武才透露出一点点：“将军大人莫急，过几日我会升堂审理此案，到时自会真相大白。”

“可是，这证据……”

“请将军大人相信，本官不会放过坏人，也不会冤枉好人的！”面色还是那么严肃的孙侍郎的背影渐走渐远，商子衍不知道该不该完全相信他。

何洛心这两天过的很是心情舒畅，这回看沈月漓还能怎么办，或许可以先定好酒菜，到时候去送她一程……

“听说了吗，漓衍阁被封啦，好多人之前定的货物现在拿不到手了，都在漓衍阁门口堵门闹呢！”

“真的假的，没听说啊？”

“这我还能骗你，都闹半天啦，大街都快堵上了，车都过不去呢。”

“那咱们快去看看，走走……”

何洛心对漓衍阁这三个字可谓够敏感，坐在车里都把行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婢女也听见了这些话，揣度着郡主应该挺喜欢看漓衍阁倒霉，为了讨主人欢喜提出：“郡主，咱们去天香楼坐会吧。”

天香楼就在漓衍阁的斜对面，坐在二楼的雅间里就能看清楚漓衍阁门口发生的事，郡主肯定喜欢。

果不其然，何洛心眼神一亮：“走，咱们去天香楼喝茶。”

到了天香楼雅间，坐在二楼向下望，看着漓衍阁门口那挤挤挨挨的人群，时不时的有人喊叫有人安抚，何洛心别提多高兴了。

她这次这么小心翼翼的办了这件事，就是要把沈月璃这个贱人摁死，再等几天就能达成这个愿望啦！

可惜的是，为了保密和不留下证据，这件事知道的人极少，还不能往外说，简直是憋闷死她了。

这时，店里的茶博士来点茶，看客人对楼下的热闹很感兴趣，就凑趣道：“客人看的是漓衍阁的事情吧？这都闹一天了，官府都来人劝了也没用，人家交了定金拿不到货，还想告官当苦主呢！”

“哦？这漓衍阁怎么这么不讲信誉？”何洛心其实比谁都知道为什么，但她就是爱听漓衍阁的倒霉事，尤其是有关沈月漓的。

“也不是不讲信誉啦，”茶博士神神秘秘的说，“其实是东家被突然抓起来了，听说是什么差事办砸了，皇帝老爷大怒，要咔嚓——”一只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下。

何洛心差点笑出声来，沈月漓啊沈月漓，没想到你也有这一天吧。

忍了半天，终于把夸张的笑忍下去了，何洛心赶紧打赏了茶博士，让他离开，再不离开她怕自己要跟他讨论一下沈东家的凄惨了。

旁边的婢女等茶博士下去了，也在窗边一边看热闹一边凑趣：“漓衍阁这次是名声扫地了，下面这些苦主拿不到货可怎么办啊？”

“哼，拿不到货才好，只等沈月漓一死，下面闹的这些人就能把漓衍阁的渣子都吃没了，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一点沈月漓的痕迹。”何洛心得意万分。

到时候，她再求皇帝给她和将军赐婚，从此以后她何洛心才是将军夫人，掌管将军府所有财产。还要开个更大更好的胭脂铺，把宫里最好的胭脂制出来卖，绝对不卖给那些贱民，只有五品以上诰命才能买，到时候她何洛心就是京城最风光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