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湘的事瞒不住，秦娆也不打算瞒，回到侯府就直接禀报了老太君和虞氏。

秦天阳也很快就知道了。

老太君的脸色不太好看。

虞氏一脸复杂。

秦天阳则是直接暴走。

“程家，欺人太甚！”

老太君道，“陆湘虽然不是秦家的孩子，可她却住在秦家，她如今被人欺负了，我们秦家不能什么都不做。”

虞氏点头，“对，不能让程家欺负到头上来。”

“湘儿呢？她怎么样？”

面对伯父的一脸关切，秦娆平静地回答，“她的状况不太好，我让冬香冬月守着她。”

陆湘如今还不是废棋，不可能会自戕。

但是秦娆怕她用这种手段大闹，博取伯父的同情。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你们没有看好她？”

秦天阳有点迁怒的意思。

陆湘是跟着秦娆和秦怀逸出门的，结果陆湘出了事！

秦怀逸皱眉，“爹，这事不能怪娆娆，是陆湘非要一起出门的，我们本来就不想带她。到了凌云山庄后，娆娆就被睿王带走了，我和青柏他们去赛马，谁会一直守着她？”

秦天阳刚想破口大骂，秦娆就道，“凌云山庄是景王的，能进去游玩的都是身份尊贵的，没人敢造次。我也不知道陆湘怎么会闯进程凯的房间，我检查过，她被人下了药。”

老太君皱眉，“事已至此，你质问两个孩子有什么用？陆湘身边又不是没有丫环，那山庄里到处都是人，谁能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秦天阳脸色铁青。

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老太太，侯爷，程家来人了。”

秦天阳眉眼锋利，“来得倒是快！本侯倒是看看他们来做什么！”

“来的是程家的大夫人，让世子出去见她。”

秦天阳看向儿子。

秦怀逸只好老实交代，“我把程凯揍了一顿。”

秦天阳也不知该训斥他还是表扬他，“你随我一同过去。”

虞氏连忙跟在父子俩后面。

此事老太君不想出面，程家的人也不敢来打扰她。

屋里只剩下祖孙俩的时候，老太君看向秦娆，“娆娆，此事可是你的主意？”

虽然是疑问的口吻，可老太君那双眼睛，似乎已经看透了什么。

秦娆是不会承认的。

“不是。”

“我还以为你为了你二哥，去算计陆湘。她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被人糟蹋，那样的下场对一个小姑娘来说，太残忍了。”

“到凌云山庄后，我一直和睿王在一块。”

老太君点头，也不知有没有相信她的说辞。

“如今事情闹得这么大，程家必须给个交代。”

陆湘那晚想算计秦怀逸，没有得逞。

可今天，她却被程凯破了身，还被不少人看见，这事没法善了。

前院，程大夫人的态度有些咄咄逼人，数落秦怀逸打人，还隐晦地讽刺陆湘不知检点，给她儿子下药。

她认定陆湘是想攀附程家，飞上枝头变凤凰，才会做出这样出格的举动。

秦天阳不好和一个妇人理论，只道了一句：“你儿子欺负了陆湘，必须得给本侯一个交代！”

程大夫人是想把这一切过错都推到陆湘身上的。

“凯儿当时是被人下了药，他怎么可能回去算计陆湘？分明是陆湘心怀不轨！”

她的儿子不仅被人下那种下三滥的药，被众人撞见丑事，还被秦怀逸给打了！

她都还没有找陆湘和秦怀逸算账，平南侯还想要她给个交代？

虞氏的脸色不太好看。

程大夫人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自从瑾儿定亲之后，程大夫人的嘴脸就变了，大抵是觉得瑾儿没有娶她的女儿，是瑾儿不知好歹。

双方没有达成和解，程夫人怒气冲冲地走了。

当晚，秦怀瑾下衙回府，得知了此事，忍不住在心里给娆娆点了个赞。

娆娆这个以牙还牙的报复，着实有点厉害。

次日，程家再次来人。

这回来的是程大爷程啸，带着他那个鼻青脸肿的儿子程凯上门道歉。

程啸的态度要比程大夫人客气多了，当着平南侯的面，用鞭子抽了程凯，勒令他道歉。

在父亲的威逼下，程凯只能咬牙切齿地赔礼道歉。

程啸提到了解决的法子：让程凯纳陆湘为贵妾。

贵妾要比一般的妾室身份要高一些，一般都是出身清白，或者家里有官身的姑娘，不能随意买卖。

但是说到底，贵妾也是妾，不是妻，地位自然不能和正室相提并论。

程啸之所以让儿子纳陆湘为妾，说白了就是看不起陆湘一个没什么身份的孤女。

若是陆湘身份尊贵，程家巴不得敲锣打鼓把人娶回去。

秦天阳脸色难看。

要不是顾及到程家，他都立即发飙了。

纳妾？

“你儿子做了这种事，程啸你竟然跟本侯说，要纳湘儿为妾？”

程凯没有看到陆湘，脑海里却浮现那个瘦瘦巴巴的小姑娘，心里一万个不愿意。

被陆湘下药设计，他还没找她算账，要不是祖父和父亲逼他，打死他都不会上门来道歉，更不可能纳陆湘。

他在气头上，想也没想就把母亲那句原话说了出来，“妾都抬举她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昨晚程大夫人听到丈夫要让儿子纳陆湘为妾，气得和丈夫吵了一架，死活不同意。

在她看来，分明就是陆湘图谋不轨，妄想攀上程家，绝不能让她如愿。

程啸气得撂脸色，“妇人之见！”

也不想想平南侯府是什么人家，平南侯有军功，掌兵权，是皇上册封的一等侯。

即便父亲入了内阁，可上头还有一个姜阁老压着，且文臣和武将终归是不同的。

如今程啸听到儿子这话，想也没想就一巴掌抽过去。

程凯气得脸色发青，也不愿意陪他做戏了，直接撂手走人。

程啸恨不得打断这臭小子的腿！

“犬子不懂事，让侯爷看笑话了。不过父母之命，他不娶也得娶，我会挑个吉日，让犬子把陆姑娘接进门。这些赔礼，还望侯爷笑纳。”

程啸带来的礼物不少，几匹布，好几个箱子，装的是些金银玉器珠宝之类的，旁边还有个木匣子，装了两支百年人参。

秦天阳不同意。

程家要是有诚意就应该三媒六娉把湘儿娶过门，而不是羞辱地纳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