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5 打花须镇
潜进城去的君天放身形缥缈如鬼魅,在城内掠过数条街道后,在某间客栈落足。
他飘身上客栈房顶。
而青衫等十余尚且还未跌下真武境的高手,则是绕过中兴府,以极速向着黑山威福军司而去。
柳飘絮的话给了赵洞庭灵光。
在屋顶,这位大宋的顶尖高手学了三声猫叫。
赵洞庭也从大帐中走去。
柳飘絮静静跟在他的身手。
她的月中有他。
他的月中,也有她。
刚出帐,他便抬首向着天上的月亮看去。
脑海中,浮现出城头李秀淑的影子。连带着,便好似月亮里也出现她,在那里翩然作舞。
君天放、元真子、青衫等十余人从赵洞庭的大帐内鱼贯而出。其后便都在夜色中向着军寨外掠去。
在这夜,君天放孤身潜入到了中兴府内去。
皇上两个字让得这掌柜的微微变色,神情瞬间前辈许多,拱手道:“还请上差吩咐。”
君天放又道:“对现在城内各军司的主要将领,你们可已经收集其信息?”
很快,地面上响起吱呀的开门声。
君天放飘身下房,掠进客栈。
开门的是个年约五旬,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掌柜式样的人。
掌柜的答:“鱼游浅滩。”
大宋军情处布置在各地的暗哨,都有其特殊的对接口号。
君天放在这掌柜的说出口号以后,当即便道:“我奉皇上之命前来,有事要你去办。”
掌柜的答道:“回禀上差,都已收集妥当。只是,还未找到机会将其送出城去。”
在这种紧张的局势下,不管是城内往城外送信,还是城外往城内送信,都不容易。随时都有被发现的可能。
君天放也并未有要责备这掌柜的意思,只又道:“皇上有令,让你想办法离间、劝说城内的大夏军将领。白日时,皇上想要武尚云将女帝放出城,但武尚云拒绝了。你们想办法让城内大夏军自相残杀也好,还是劝说谁投降,让其将女帝送出城也好,总之最不济,也需得让女帝的安危绝不出现任何问题。”
掌柜的闻言不禁微微皱眉,“上差,在这种敏感的时候去劝说城内那些将领,岂不会暴露我们自身?”
君天放轻轻点头,“所以,你得挑出那个最有可能投诚的人才行。同时,也得为自己安排好退路。”
掌柜的又道:“那……皇上可有明言,让我们以何种条件去劝服那些将领?”
君天放道:“只要能够将女帝救出城去,他们之前所做的事情可以既往不咎,且皇上保证他们的家族继续兴盛下去。”
听到这句话,连掌柜的都不禁动容。
皇上的这种条件,真可谓是相当惊人了。既往不咎不说,还保其兴盛,看来女帝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真是非同小可。
他不敢怠慢,连道:“还请上差回禀皇上,中兴府密探必不辱使命,竭尽全力营救女帝出城。”
君天放却是轻轻摇头,道:“回禀就不必了,在救出女帝之前,我会留在这里。你们需要的时候,可以让我出手。”
掌柜的不禁微愣,忍不住打量君天放,“敢问上差是……”
从君天放这句话里,他当然能听得出来君天放的实力不俗。
君天放答道:“武鼎堂荣耀殿供奉君天放。”
掌柜的眼珠子登时瞪得滚圆,咽了口唾沫,忙又拱手:“原来是国丈大人,在下多多失礼,还请国丈恕罪。”
自韵景认君天放为义父以后,君天放便是大宋名符其实的国丈。再加之他在江湖上的威望,如今可谓是全天下的名人。
只君天放性子洒脱,并未太将自己这个身份放在心上,只摆摆手道:“无妨。若能救下女帝,我为你请功。你也不必顾及我的身份,在这城内,只要是为营救女帝的事,我都听你调遣。”
掌柜的直接愣了。
他虽是这中兴府的暗探主管,但国丈听从他的调遣,这辈子他怕都没有想过这样的事。
不知不觉,天又亮了。
日本。
冉安国、空竹等人率军又分别势如破竹般拿下九州本岛的箧后、丰后两町。
虽幕府不断魔化空竹的身份,但大宋禁军和流求军在九州境内并未欺扰百姓却是不争的事实。
且空竹还在不断宣扬自己的身份。
见到八尺琼勾玉的人越来越多,原本许多忠于皇室的力量,在这个关头也渐渐有些汹涌起来。
纵观整个九州本岛,短短时间内便只剩下箧前、丰前、肥前以及秽马、大华五町并没有被大宋禁军和流求军拿下。
聚兵于丰前的南野英助尚且还没有来得及想出对抗大宋禁军的方法,就已是因为境内动荡的旧皇室势力而颇觉得焦头烂额。
且只说这九州本岛境内,他们幕府势力已渐渐有墙倒众人推的感觉。
虽然那些旧皇室势力都并没有什么兵权,但其中却有不少具备着不俗的财力和地位,且关系错综复杂。如今他们见到希望,不再甘心潜伏,闹腾起来,让得幕府内都是出现许多不同的声音。
只让得南野英助突然振奋的是,争夷大将军传信到他军中。
争夷大将军已经传令四国岛和日本岛西侧各町汇聚重兵,不日将赶往他们九州岛驰援。
在南野英助看来,大宋禁军虽强,但到底只有数万之众。只需得他们大日本的勇士集结,未免不能将这些宋军驱逐出去。
空竹乃是世信亲王的事如今也已是悄然流传到四国岛和日本岛去,甚至,可能远在北方的北海道岛都有人耳闻。
整个日本,此时都可谓是暗流涌动。
而率军拿下箧后、丰后两町的冉安国、空竹等人应也是得知南野英助汇军于丰前町的消息。如今,又都向着丰前町而去。
只需得他们在丰前町将南野英助的大军覆灭,那这九州岛,便大概是大局已定了。
区区九州岛,其地境甚至较之琼州岛都不大多少。对于大宋禁军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
而在大宋北疆,元南京路境内,此时仍是保持着相对的平静。
岳鹏、苏泉荡两人并未再率大军前去攻城拔寨,率军赶到归德府的元屋企也仍然没敢率军南下。
双方在这对峙,都是想等着西夏那边落下帷幕。到底要不要承受着国力倒退的代价全面作战,现在两国谁都不敢轻下定论。
转眼又是两日过去。
赵洞庭率军仍是驻扎在离着中兴府约五十里处的野外。
君天放也仍留在中兴府内。
这两日,中兴府的暗探不断在为营救李秀淑而努力着。如今,终于是有了些许突破。
他们暗中接触的黑水镇燕军司主将佘拓护答应和他们再做细谈,且请宋军中能主事的人到他府中赴宴。
佘拓护,是和佘拓立、佘拓拔同辈的人物。只是,是出自佘拓家旁系。
原本佘拓家有佘拓立、佘拓拔这一蟒一蛟兄弟两个,根本没佘拓护什么事,纵是等到死,也轮不到他执掌黑水镇燕军司大军。只他运气好,佘拓立、佘拓拔都死在西夏,随即佘拓家经过大洗牌,他那脉得势。他也得以成为黑水镇燕军司的主将。
只是佘拓家也因大洗牌而实力锐减,甚至,现在都不足以对整个黑水镇燕军司形成绝对的威慑。
而这,大概也是佘拓护为何会答应和宋军信使见面的原因。
大宋禁军军营内。
在君天放进屋后,他往街道上瞧了瞧,又忙将客栈门关上。然后带着君天放上楼。
到房间里,君天放说道:“龙吟九宵。”
武尚云不能说服,但城内那些大夏将领,却未必都和他同心同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