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燕开门看见门外的两个人。

衣着华丽，很明显都是高档货。

不会有人送快递会穿这样的衣服的，这显然是他们在骗自己。

齐燕脸上露出惊慌，那双眸子透过黑框眼镜和厚厚的几乎遮挡了眼睛的长刘海看着门口的两个人。

“你们是谁啊？我，我不认识你们。”

齐燕说着就想要关门，被林盛凡给拦住了。

邱研思本也想动手的，但是她慢了一步，幸好林盛凡动作快。

邱研思微微松了一口气，微笑着对她介绍，“您好，这是林总，林新娱乐的总裁，我是……他的秘书，今天来找您是想聊聊关于秦可卿的事儿。”

邱研思说是林盛凡的秘书的时候，林盛凡又看了一眼邱研思。

这一次，邱研思看见了他的眼神。

对着他微微一笑。

齐燕怯生生地往屋子里面缩了缩，“我，我不认识秦可卿，你们找错人了。”

她努力想要合上门，奈何林盛凡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她根本合不上门。

额头上都开始冒冷汗了。

邱研思靠着自己小巧的身材，趁机直接挤进了门，“我们可以进去聊吗？”

“不，不行……”齐燕说着不行，可是对面的人早就已经挤了进来。

哪儿还给自己这个机会说不行啊。

偏偏邱研思没有这个自觉，还开门放林盛凡也进来了。

等到林盛凡进来了，才冲着林盛凡道：“林总，您这样太不礼貌了。”

一边说着，一边回头，对着齐燕笑眯眯道：“抱歉，齐小姐。”

若不是自己亲眼看着她刚才如何挤进来的，怕是齐燕都真的要以为她是真心在道歉呢。

“你们怎么进来了，我，我要报警！”

齐燕局促道，手伸到口袋里似乎是想要拿手机。

只是她还没有将手机拿出来，邱研思幽幽道：“您是应该报警的，毕竟您的曲子被秦可卿偷走了，您若是需要，我们集团有非常专业的律师团体，可以帮你夺回您自己的权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请你们出去。”

邱研思说罢，露出一个职业的笑容。

齐燕愣了一下，邱研思继续说着。

“齐小姐，您别紧张，您是受害者，我们不会对您做什么的，我们只是为您感到不值，您该获得您该有的名誉。”

“您看看您这屋子，这么小的一个屋子，又潮又臭，都伸不开腿儿，您再看看秦可卿，随便一句话都有千万粉丝响应，家里住的也都是豪宅，开的跑车，请她弹一首曲子都是千金难求。而这些，都应该是您的。我们实在是为您感到不甘啊。”

邱研思的目光在整个屋子里面扫过。

这屋子实在是太小了，整个房子一室一厅，加在一起怕是都不到五十平米，又小，还超市。

邱研思甚至能够看见有几只蟑螂爬过角落。

空气中弥散着一股子发霉的味道，实在是不怎么好闻。

齐燕也觉得自己这屋子跟对面的两个人显得格格不入。

她顺着邱研思的话去想，不由得咬了咬下唇。

将头垂得更低了，却没有说话。

像是有什么顾虑一般。

邱研思觉得有门儿，本来嘛，这个世界上的人，本身就很难拒绝利益。

更何况是本身就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对于不公，在不能报复的情况下，总有人拼命压抑着。

但是等到有一个机会可以让你报复的时候，那些不甘，那些愤怒就会全部释放出来。

邱研思想，自己在释放一个魔鬼。

但是没有关系，因为秦可卿本身，也是一个魔鬼。

相比起来，至少齐燕还有点儿本事。

更何况，秦可卿招惹了蒋北城，她早就已经成为了一个废人了。

“您有任何的顾虑都可以告诉我们，林总都会帮您解决的。”邱研思温声道，像是恶魔的低喃，引诱着对面的人沉沦。

林盛凡看一眼邱研思，这样的邱研思是他觉得陌生的。

是他从未见过的。

但是林盛凡终究没有说什么。

只是沉默着看着她，却正在则个时候，邱研思转头，眯着眼睛笑着道：“林总，对吧？”

她系那个是一直狡黠的狐狸，让林盛凡晃了晃神。

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偷看她被抓包了。

虽然自己也不算是偷看——自己是十分光明正大的看。

但是邱研思显然没有发现。

林盛凡微微松了一口气，这才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

“你放心，我们会帮你的。”

齐燕更加犹豫了，眼睛四下瞟着，像是在思索能够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自己又能够得到多少。

又要失去多少。

“你在害怕什么？”邱研思多加了一把火，“难道你甘心被她抢走你的曲谱，拿走本该属于你的荣誉吗？难道你甘心你一直待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屋子里面吗？”

“不，不想……”齐燕摇了摇头，“但是，她背后有蒋总，我，我不敢……”

她不敢，她现在还记得秦可卿找上门的时候。

秦可卿和自己是一个初中的，齐燕知道。

虽然秦可卿可能并不认识自己，但是齐燕认识秦可卿。

那是学校的校花，周围的很多人都说喜欢她。

她曾经在路上遇见过她，却只敢偷偷瞧一眼。

那确实是一个非常漂亮的人，即便是站在那儿都是亮眼的存在。

和自己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

她甚至不敢靠近，只能将脑袋垂得更低，快步离开了。

后来听说秦可卿去了市里最有名的学校，因为她救了一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就被送去和那个少爷念一样的学校了。

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见到她了，却没有想到，她会站在自己家门口。

那时候的秦可卿像是变了一个人。

以前她漂亮，但只是长得漂亮。

可是站在自己门口的这个女人，像是重获新生了一样，身上的衣服是自己不认识的牌子，首饰也都是顶尖的。

她像是一个大家小姐。

她发现，自己和她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齐燕不敢看她，像是曾经一样，只能低下脑袋，更加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