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五章 赴约

暮向晚睡了一个好觉。

清晨,一缕阳光照进了房间,她伸了伸懒腰,起身坐了起来。

这时,房间门被推开了,马文才着端着着吃的走了进来,见她醒了,他把吃的放在了桌子上。

“你醒了,这是我让马统去山下买的桂花糕,你最喜欢的吃的。”

“哼,黄鼠狼给你拜年,没安好心。”暮向晚别过头看向了窗外。

马文才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说:“是,你说的没错,对你,我确实没安好心。”

“你给我闭嘴!”

暮向晚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彻底黑了,这话如果被尼山书院的其他人听了去,她就真的没脸见人了。

“怎么,你不爱听啊?你不爱听这也是事实,初晴……”

“我不想听你说话,你不要脸我还想要,你出去!”

见眼前的人生气了,马文才的目光变得低沉,但他没有反驳,没有发怒,只是轻声说了一句:“桌子上的桂花糕要记得吃。”说完就打开房门走出了房间。

暮向晚生气地把枕头扔到了地上,然后低着头抱紧了自己,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无法控制了。

“怎么了?心情这么不好?”

走进房间的祝英台无奈地捡起了地上的枕头,坐在了床边。

听到祝英台的声音,暮向晚抬起头,有气无力地说:“英台,你来了。”

“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和马文才吵架了?”

“英台,你什么时候嫁给山伯啊?”

祝英台听到这话,立刻羞红了脸。“云初晴,你……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我没有开玩笑,英台,马文才他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什么?马文才他……”

“在行宫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

“那他现在是不是一直缠着你?之前他以为你是男子的时候都对你那么好,现在肯定更不想放手了。”

“缠?”暮向晚苦笑了一下,“他没有缠我,但我总觉得他在压抑着什么,他现在平静的样子,比暴怒更让我害怕。”

“你啊,就是想得太多了,你想想看,连皇宫那几个最难缠的小鬼头都被你搞定了,还有什么事情能难的倒你?”

“那些事只要尽力就好,这件事情可是天命,能一样吗?”暮向晚说着看向了祝英台,表情凝重,“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这件事情必须要靠你和山伯的姻缘。”

祝英台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放心,我会找机会对娘说这件事情的。”

“谢谢。”

“谢什么,你为了我和山伯作出了这种牺牲,应该是我们谢谢你才对。”

祝英台走后,门外偷听的马文才无力地坐在了台阶上,梁山伯和祝英台一旦在一起,这个人就要回到自己的时代了,他究竟要怎样做才能让她留下来?

……

陈夫子最近的转变让暮向晚有点接受无力,她上课一直睡觉,对方非但不怪罪反而频频让云奕的名字上榜。

这个人,现在到底是闹哪样?

下课后,陈夫子一离开,荀巨伯就问道:“喂,云奕,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陈夫子最近怎么对你那么好啊?”

“我也!”暮向晚双手托腮,一脸无奈。

祝英台说道:“可能是因为云奕在行宫书院立了大功,所以陈夫子想巴结他。”

“切,陈夫子真是势利眼。”荀巨伯一脸不屑,“对付云奕的时候,恨不得把他踩在脚下面,巴结他的时候,又恨不得捧到天上去。”

“好了巨伯,以前云兄被陈夫子罚的时候你说他不好,现在他好不容易对云兄好起来了,你还在骂他,你到底是想让夫子怎么做才满意啊?”

听了梁山伯的话,荀巨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的也是,他还是对云奕好一点比较好。”

听到这三人的对话,暮向晚开心地笑了。

她还真是不枉此行,身边一直有这么多人为她着想。

……

中午,暮向晚梁山伯他们一起去吃饭,经过医舍时,一群人刚好瞥到马文才正扶着一个貌美的姑娘。

身后的学子看到这一幕后纷纷瞪大了眼睛。

秦京生说道:“真想不到,马文才那天救下来的姑娘这么美!”

“是啊,你们看那姑娘,无论是身段还是容貌,都是一等一的,真是羡慕马文才,如果是我救了那姑娘,她会不会以身相许啊?”

“哈哈哈,你想的美,就算你想救,你有那能耐吗?”

梁山伯一脸赞许地点了点头:“没想到文才兄现在变了这么多,他居然会主动去救别人。”

“当然会救人了,如果有利可图,他巴不得贴上去。”

梁山伯听到这话转身说道:“云兄,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救人是好事啊,以前文才兄霸道专横你不喜欢,怎么现在他愿意帮助别人了,你还是不喜欢?你到底想让他怎么做?”

“我……哼!”暮向晚冷哼一声,气冲冲地离开了。

也许这一刻,连暮向晚自己都没有发现,她说出来的话有多酸。

祝英台看着离去的人眨了眨眼睛,自己是不是眼花看错了?云兄生气的表情,怎么那么像她当初因为山伯吃醋的样子?

下午的课上,暮向晚没有睡觉,她整整一节课都处于低气压的状态。

荀巨伯看到这一幕,抽了抽嘴角问道:“云奕,我这次应该没惹你吧?你在生什么气?”

暮向晚瞪了荀巨伯一眼:“嗯?你刚才说什么?”

“没……没什么。”荀巨伯咽了咽口水,立刻摇头否认,老天,这个家伙生起气来真是太可怕了。

祝英台转身偷偷看了一眼暮向晚,然后又转了回去。

梁山伯悄悄问道:“英台,云兄他到底怎么了?今天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

想到当时在医舍前的那一幕,祝英台似笑非笑:“也许,被人踩了爪子吧!”

云兄这个家伙,果然在生马文才的气。

这个家伙,一直说自己不喜欢马文才,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

……

一天的课程终于结束,暮向晚刚想走出学堂身后的马文才就叫住了她。

“干什么?”

“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听到这暴怒的语气,马文才一脸不明所以。

“谁也没惹我,我现在就是再和自己生气,你,明白了?”

“噗……”祝英台被这一幕逗笑了。

暮向晚瞪了一眼祝英台,祝英台立刻转身对梁山伯说:“那个,山伯,我们去山上的桃花林吧!”

“哦,知道了。”

想到荀巨伯还站在云兄旁边,祝英台笑着转身,问那家伙:“喂,荀巨伯你杵在那里干什么?”

“啊?为什么我也得走啊?”

祝英台真想冲上前踹这个家伙一脚。

“哦,对了,我上课前好像看到兰姑娘上山采药去了,她一个人去山上会不会遇到危险啊?”

“你怎么不早说?”

果然,荀巨伯一听到这话就跑出了学堂,转身朝后山的方向跑去。

祝英台无语,荀巨伯这个家伙,怎么变得和山伯一样傻了?

梁山伯和荀巨伯等人走后,书院其他学子也陆陆续续离开了学堂。

暮向晚转身,对上了马文才的深邃的眼眸,问道:“现在所有的人都走了,你也不必打哑谜了,说吧!什么事情?”

“今天晚上亥时在湖边等我,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喂,你……”

暮向晚话还没说完马文才就先她一步走出了学堂。

可恶!这个人怎么这样啊?她还没说自己要不要出去赴约,他就擅自决定了,真是不讨喜的性格。

……

夜里,暮向晚一个人在房间里吃桂花糕,突然间,门被打开了,祝英台哭着跑了进来。

“英台,你怎么了?”

祝英台没有说话,立刻冲过来抱住了她。

暮向晚轻轻拍了拍祝英台的后背,柔声问道:“怎么了?又和山伯吵架了?”

祝英台放开了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摇了摇头。

“那是怎么了?你为什么哭得这么厉害?”

“我哥他……他修了一封家书给娘,说我的女子身份在书院被发现了,硬逼我离开书院,还说我这样下去肯定会像玉姐姐一样,痴心错付。”

暮向晚无语地说道:“你哥怎么可以这样呢?梁山伯才不是那种负心汉。”

“云兄,我现在真的很怕,怕娘会派人把我带回去,我怕,怕自己再也见不上山伯了。”。

“你先别哭,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你忘了你以前遇到困难是怎么面对的了?”

“可是……”

“别可是了,如果你决定面对一切,那你娘那里就是第一关,如果你现在就怕这怕那,那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祝英台看着眼前的人,擦了眼角的泪水,用力地点了点头:“嗯!”

突然,一阵大风吹开了门,暮向晚刚想走上前去关门,天边出现了一道闪电,“哗”的一声,大雨铺天盖地地倾泻而下……

这雨怎么来的这么毫无征兆?

祝英台起身说道:“下雨了,我也该回去了,不然山伯该担心了。”

“好。”

祝英台走后,暮向晚看着窗外,她的眼前已经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屋檐的水像是瀑布一样落下,冲击着地面。

算了,还是休息吧!

脱了外衣后,她躺在了床上。

“轰隆”一声,窗外雷声四起,暮向晚打了个冷颤,今天这天气怎么变得这么诡异?

马文才,还没有回来。

不过这雨下得这么大,他应该不会去湖边了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到了亥时,马文才还是没有回来,当然,暮向晚也没有睡着。

想到马文才,暮向晚倏地掀开了被子,起身,随手披了一件外套拿上雨伞就跑了出去,那个笨蛋,该不会是还在湖边等她吧?

跑到湖边,马文才果然在那里,他正撑着雨伞静静地站着那里。

见她来了,对方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初晴,你还是来了。”

看到这么温柔的目光,暮向晚突然觉得很刺眼,她生气地喊道:“你是不是有病啊?”

并不在意她的怒火,马文才苦笑了一声:“初晴,对不起,我准备给你的东西因为这场雨已经不能用了。”

看清楚湿了一地的东西,暮向晚抬头问道:“这些都是你亲手做的?”

马文才点了点头。

“你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个才让我亥时过来?”

“是。”

暮向晚真的好想骂人,这个人,该说他是蠢还是执着?

地上那些被雨打湿,湿了一地的东西,是已经折好的花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