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三章 前来
清晨,暮向晚醒了过来,她翻了一下身,被子掉在了地上。
这里是?
她浑身像是触电了一样,立即起身,这……这里不是床上吗?为什么她会睡在床上?昨天晚上她不是抱着被子去榻上睡觉了吗?
难道是马文才?
可是床上只有她一个人,马文才根本就不在房间。
整整一个早上,暮向晚都心不在焉,她使劲地挠了挠头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难道说她昨天晚上梦游了?
课堂休息时间,晓风闯进了学堂,她激动地说:“公……公子,老爷和二小姐来书院看你了。”
“真的吗?”暮向晚闻言立刻奔向了尼山书院门口。
书院的所有的学子听说这件事,都跑去了书院门口看热闹。
见到云峰的那一刻,暮向晚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云峰的头发似乎白了,他看起来苍老了很多,短短几个月,就发生这么多的变故。
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没有靠近,就这样傻傻地站着。
“怎么了?这么长时间?连爹都不会叫了?”云峰问道。
“爹。”暮向晚冲上去抱住了云峰,“爹,对不起,听说您出狱,我没有及时回去见您,真是太不应该了。”
“傻瓜,爹这不是来看你了吗?倒是你,之前在家爹打你的那一掌,打得很重,都把你伤了,你都不恨爹吗?”
“我怎么可能恨爹?要不是爹,我也会被抓进去,云家,云家就……”
身后的云静用手帕擦了擦泪水,走上前小声对两人说:“爹,三妹,现在书院的人都看着呢,你们千万别给不然看出端倪来。”
这时,山长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云峰放开了暮向晚,他走上前说道:“想必您就是尼山书院的山长了,犬子在这里承蒙您照顾了。”
“哪里,哪里,不知云将军远道而来,老夫有失远迎,真是失礼!”
“山长这说的是什么话?本官只是来看看自己的儿子,何谈失礼?”
云静走上前弯腰行礼:“山长,我们又见面了。”
“云小姐也来了。”山长说着看向云峰,“云将军,今日您和二小姐远道而来,如果不嫌弃舍下,我们进去饮一杯酒如何?”
“好,本官乐意奉陪。”
山长和云峰前脚刚走,云静就走上前对暮向晚说:“好了,赶紧把眼角的泪水擦了吧!你现在可是一个大男人哦,哭哭啼啼得成什么样子?”
“你刚才不是也在哭吗?”
“我可是女子,难道哭一下不行吗?”
“……”暮向晚竟然无言以对。
那些学子们看到正和暮向晚说话的云静,眼睛都直了。
那女子身穿紫色衣衫,外披一件黑色斗篷,她身后的青丝都盘了起来,只留下两缕散在肩上,乌黑柳眉细细挑起,双瞳如秋水,微微一笑,明媚动人。
“那云家的二小姐长得真美啊!”
“是啊,听说东阳云家的两位小姐,美貌无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呐!”
听到这话,暮向晚转身瞪了过去:“喂,你们还在看什么?找死啊?”
“啊,是……”所有的学子都在一瞬间散开了。
云静看到这一幕嗔怪道:“你啊,怎么和大哥的性格越来越像了?都混成尼山书院一霸了。”
“哪有啊?现在二姐已经嫁人了,他们怎么能用这么猥琐的目光看你呢?”
这件事要被江韶华知道了,非冲到书院宰了这一群学子不可。
“瞧你说的,难道我出门要把脸蒙住吗?”
暮向晚撇了撇嘴,云静无奈地摇了摇头:“好了,别说这个了,我们快去山长那里吧!”
“好。”
山长的书房,陶渊明和陈夫子都在里面,云峰笑着问道:“哪位是五柳先生?”
陶渊明笑了笑走上前,说:“没想到老酒鬼这么出名啊,简直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
“先生您见笑了,世人皆欣赏您的诗性品性,云奕之前给本官的书信中也一直在夸您呢!”
“是吗?”陶渊明狐疑地看了一眼暮向晚,“他都没告诉您,老酒鬼经常罚他写文章吗?”
“那倒没有,只是她好像有说过,她经常和一个陈夫子在课堂上斗嘴。”
山长看了一眼陈夫子,陈夫子的额头都出汗了,他走上前,声音都有点发抖:“云……云将军啊,本席,本席只是在和贵公子开玩笑呢!”
“哦?”云峰故作惊奇,看了一眼暮向晚,然后又看向陈夫子,“原来这尼山书院的夫子喜欢和学子开玩笑呐!不过这玩笑可开得有点大啊,一听说云奕被逐出士族,立刻就撤了她的品状排行,这种行为,也是开玩笑吗?”
“哎,云将军,您有所不知,这种玩笑还是经常会有呢!真是苦了云奕这孩子了啊!”
“陶……陶先生,请您不要信口雌黄。”陈夫子急了,立刻对陶渊明吼道。
陶渊明冷哼一声,没有再说话。
暮向晚看着这一幕太解气了,这云峰不愧是领兵打仗的将军,往那里一坐,气势就足以压到每一个人了,陈夫子这下估计胆都要吓没了。
“爹,陈夫子可是尼山书院的德高望重的夫子,您可不要吓到他了,不然,我会内疚的。”暮向晚倒了一杯茶,笑着递给了云峰。
“咚……”陈夫子眼前一黑,直接晕倒在地。
“……”暮向晚抽了抽嘴角,这人也太没心理素质了吧?这样就就吓晕了。
“哎呀呀,估计是最近的天都有点热了,陈夫子他被热晕了,山长,云将军,你们继续谈,老酒鬼去找几个学子过来把他送回房间休息。”
陶渊明走后,山长微笑着走上前打圆场:“是这样的,云将军,子俊有些地方确实做得不对,不过您放心,以后尼山书院的品牌排行全部都会经老夫之手,云奕这孩子才学过人,堪称尼山书院第一人,老夫绝对不会让他的才学和前途被埋没的。”
云峰喝了一口茶,笑道:“山长您太过奖了,不过本官这次从牢狱里出来,也想通了一些事,仕途、品状排行对云家来说已经无所谓了,就像本官的三女儿曾经说过,每个人应该遵从自己的心而活,而不是去听从别人的安排。”
“爹……”
原来云峰过来不是为了惩戒陈夫子,而是为了告诉她这些话,鼻子变得又开始变得很酸,可是她硬是忍住了眼眶的泪。
“云奕,你说对吗?”云峰问暮向晚。
“爹,之前真是对不起,对不起!”暮向晚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你这孩子,为父问你话,你干嘛道歉?真是的。”云峰的语气有点无奈。
“可是事实是什么该就是什么,尼山书院秉承的就是公平、公正,云奕有经世之才,老夫也不能亏待这孩子。”
“山长心系学子,本官佩服。”云峰见山长执意如此,也不好再反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