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卡尔萨斯入侵了祖安之后规矩就变了。

现在卡尔萨斯的统治领域，没有任何火光会在黑夜亮起。

白天的时候朦朦胧胧的亮光透过天空之中的死亡之力，把少许光辉撒在这片大地上之时，便是这个世界最为明亮的时刻了。

死神认为火焰和光明会带给愚昧的文明以愚蠢透顶的希望。

这丝希望最终会覆灭，卡尔萨斯的力量和歌声最终要统治一切，这是入侵了无数个世界，征服了无数个世界，统治了无数个世界之后证明的。

这一天之内已经发生了无数件诡异的事情，整个圣城的机械设备突然停摆了一瞬间，还有河面的冰忽然碎裂，大街上又莫名其妙的出现鱼骨头等等。

还有刚才整个莫斯科都能感觉在精神世界通过机械之魂，在能量场上通过生命引擎感觉到巨大的震荡。

但是偏偏自己的身边什么也没有发生。

今晚的诡异情况让更多的人不由自主的向死神的雕像祈祷。

或者嘴里念着神名祷告，尽管他们也不大确定这样会有用。

但他们还是祈祷了，因为恐惧，或者是敬畏，或者是习惯，死神对祖安世界统治马上就要根深蒂固。

战斗艇降落避开空中的管道的系统，缓缓的降落在街道上。

小艇的机炮随时对准着看似可疑的地方，让人毫不怀疑，如果稍有风吹草动，战斗艇中的驾驶员就会开上几炮。

但事实上，下面什么情况都没有。

出于对于未知的恐惧，还有下意识中的戒备，战斗艇中的人并没有把自己的座驾停在地面上走出去看看，而是开着速度极快的战斗艇超低空侦查了一圈。

除了在钟楼的墙上发现了一个夸张的人形凹陷之后，再也没有发现别的东西。

他摇了摇头，然后记录下钟楼的损坏，等天亮了报上去自然会有维修师来处理，至于这个凹陷不是怎么来的，他只是纳闷了一会，就把这个凹陷当成了肇事逃逸的胆小鬼留下的痕迹。

“哼，谁再凭着生命引擎强劲躯壳坚硬就在城市里飙车，毁坏公务，老子就让他去巡城者中驻地的水牢里泡上两天，不，是泡到生锈为止。”

一边在为自己工作中的不愉快愤怒，一边检查了一遍战斗艇的能量核心，引擎状态等等。

三挡起步，走你。

咣当~

或许是犹豫心不在焉的缘故，刚刚三挡起步的战斗艇就撞上了一节管道。

管道中的水流哗啦啦流淌出来，在冰冷的空气中迅速结冰。大概要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变成一副冰天雪地的模样。

“该死，还好没人发现。”

战斗艇的人怒气冲冲的锤一下中控台。

犹豫战斗艇在设计之时就想到了直接发生冲撞的可能性，所以战斗艇的外壳设计的尤为坚固，撞坏了管道的之后，战斗艇上也没有留下任何刮擦的痕迹。

就这样，他小心翼翼的开着战斗艇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然后在巡夜记录上又添了一笔管道破损，需要紧急抢修。

破损理由……未知。

不过根据不远处中钟楼上的凹陷可以推断出，这片区域有不正常的家伙在深夜超速行驶。

报告上如此写道。

甩锅这种手法，作为圣城的官方部门中的一员，他已经用的极为熟练。

“战斗艇啊，三百年前我设计东西，在当时被列为祖安星的十大顶尖技术。”

正经起来的机械先驱虽然操控着一副年轻的身躯，但是他的灵魂已经古老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从那双透着微光的机械眼中，李赫看见的是难以言说的深沉。

“当时你用一个无名的机械维修师的名头设计出来的东西？”李赫笑着问道。

机械先驱虽然在祖安星上早已经消亡。

但是祖安星每隔几百年就会出现一个惊艳绝伦的天才。

这些天才每次出现都会留下一件或者两件的惊世之作，之后就如昙花一现般的忽然消失。

“不，是另一个身份，一个小城市的主人。”

“你到底有多少层身份？”

“很多，多到我也快记不清了。”机械先驱晃了晃自己的脑袋。

其实那些所谓每隔一段时间就出现的天才，虽然说不是全部，但是大部分都是机械先驱本人。

他一次次的死亡，又一次次的复活，用着不同的名字，做着同样的事情。

那就是帮助这个文明。

这个初衷，他从未改变过。

“对了，我现在叫阿斯加特，这个孩子的心脏在我学声的胸膛之中，他叫阿斯，另一个叫加特的孩子在墓区转化成了亡灵，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让河道中食人鱼吃掉，或者会死在瓦尔基莉亚的亡灵清扫行动中。”

瓦尔基莉亚怎么说也是神了，彻底灭杀亡灵这种事情她还是能做到的。

“听说，你给我的学生指了一条不可能通过的成神之路。”

任何生灵全身灌注在一件事情上的模样都很吸引人。

这种吸引并非是物质层面的，而是灵魂上的。

阿斯加特一边说着，一边坐在自己办公室的钢铁躺椅上看着圣城的报纸。

这是阿斯以前的爱好，看来继承了阿斯躯壳的身体的机械先驱也打算继承这项还算不错的爱好。

阿斯加特阅读着因为自己离开一个多月，而堆积了厚厚一沓的柔性金属报纸，全身灌注，此刻的他明明看上去像是刻意忽略了房间里的另外两个人，但是却让人的心里生不出丝毫的厌恶感来，反而有一种可供观赏的美感。

“没错，只要伊万能找到这个文明确实的东西，我不介意把他推上神的位置。”

“你知道这个文明确实了什么？”

阿斯加特猛地一愣，然后迅速放下报纸，直勾勾的看着李赫。

“当然知道。”李赫微微一笑。

“告诉我，是什么？”他手臂撑在桌子上忽然激动的站了起来。

“我还以为你知道。”李赫意外的看了阿斯加特一眼，然后对身边的小洛说道。

“来，洛洛，再吻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