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月为了业务头发都抓掉了一大把。

早上起来的时候顶着熊猫眼瞪着镜子中的自己发呆。

天啊，会不会未老先衰？

“新月，吃早饭了，吃我了去上班。”李燕在喊。

“来了，干妈。”捧了两把水清洗了一下脸，李新月冲进了客厅：“干妈，我昨晚喝醉了。”

“还说，小小年纪居然贪杯。”李燕苦笑不得：“以后可不许喝，特别是出去的时候，喝醉了别人将你卖了都不知道是什么回事了。”

“嗯，知道了。”李新月觉得不该啊，上辈子不说千杯不倒，但好歹也能放倒几个壮汉才能轮着她倒啊。

昨晚很明显的就是小小的两口红酒，她居然怎么去睡的都不知道。

如果按着这具小身板酒量，确实是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咦，你的眼睛？看看，没睡好吧？”李燕发现了异常：“好在你不用上班，吃了赶紧回去补觉。

”

不上班不上学，是不是就可以睡懒觉？

答案上否定的。

越自律越自由。

现在的李总可不是能睡懒觉的时候。

事业刚刚起步，她现在就是万能的螺丝钉，哪里需要哪里搬。

回头要去服装店看看，然后还要去为新生陶瓷厂跑业务。

李总到服装店的时候是九点钟，宁静月和蒋文英早早的起来将一切打理好了。

“你们真不用这么早开门的。”整条街除了卖早餐的面馆外，也就数她们开得早了：“上午十点钟开门都行。没有谁会为了赶着买一件衣服去吃酒碗赴筵席的。”

“我们习惯了早起，以前在乡下，天不亮就得起床，特别是赶集的日子，哪有睡懒觉的。”蒋文英笑道：“再说了，我们这把年纪都是后三十年了，也没多少瞌睡，不像你们年轻人。咦，你没睡好？”

全世界的人都看得出来自己没睡好。

愁的！

“嗯，昨晚不是喝醉了吗？”李新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以后再不敢喝了。”

“那你酒量不好。”宁静月抿嘴：“以前我娘酿的米酒，我能喝两碗。”

说起娘，宁静月脸上的笑容又沉了下去了。

如果娘还活着该多好啊！

她现在带着妞妞也能挣钱了，还能让妞妞好好上学。

她不用担心自己了，自己也有本事养她了，娘却再也回不来了。

“米酒和红酒都好喝。”那也是以前啊，以前的李总一个人可以干翻几个呢，好汉不提当年勇：“没人的时候你们可以轮流休息，这么大点一个店铺不用两个人守。”

“这比在家干农活轻松。”不肩挑背磨的蒋文英不明白哪有什么可休息理由，一点儿也不累。

她刚才还在说，不知道车上好不好带缝纫机，可以将家里的搬来，给客人免费挑挑脚边什么的。

还有那个熨斗也该带来。

“不用不用。”那熨斗是个老古懂，城里人现在都在用电的了：“我出去了，晚些时候回来。”

李新月没事的时候总喜欢的是找万老太嗑瓜子。

“丫头，你这段时间没来，忙啥呢？”万老太已经习惯了和李新月边嗑瓜子边聊天。

“很忙很忙。”李新月笑道：“回学校去考试，跟着蒋阿姨去了一趟南方，然后宁姨姨的服装店开张……”

“听听，桩桩件件都是大事，可不得了得很。”万老太笑了：“那么，你考试考了几分？”

活了一大把年纪，就没有见过学生像她这样的。

四处流浪，还考试，都不知道有没有浪费纸笔。

完了，她没有问。

李新月有点傻眼，实话告诉万婆婆吧，真怕被她吐两口水。

“怎么了？编不下去了？”万老太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说真的，你就是一小骗子！”

“婆婆，我现在很想很想骗几个人。”李新月点了点头：“我爹那陶瓷厂不停的生产，但是东西卖不出去，这可怎么办呀？”

“这是大人操心的事。”万老太道：“小骗子，听婆婆的话，回学校读书去。你才多大一点就四处浪荡，就算是你要学做生意，也该等你长大再做，多学几个字，省得被人骗了去。”

“不会不会，只有我骗人的，没人人能骗得了我。”上下两辈子，身边的人形形色色见得子了去，谁骗我，我骗谁，那不过是一个游戏。

“这倒也是。”万婆婆差点被呛死，好一阵咳嗽，李新月连忙给她顺背。喘过气来指着李新月怄得不行：“都怪你！”

是，怪我，怪我请我吃瓜子。

要不，我请你吃糖果，隔壁去买一斤。

“我这儿没有卖吗，跑隔壁去买。”万老太可不高兴了：“自从你装修了那两间铺子，人家生意好得很，倒是老太婆我这儿几乎没有生意了。”

她指的是糖果。

小杂货铺卖几样糖果、瓜子、盐巴、酱油香烟什么的，结果现在她的糖果是真的无人问津了。

“好，来一斤”李新月笑道：“不过，婆婆，抢你生意的不是我，是万叔叔。”

你儿子的食品厂要做展厅，正好在你隔壁，一个店这么漂亮吸引人，自然应付会在那个店里买。

一墙之隔，鲜香亮丽，不管你价格如何，你就是吸引不了人客人进门。

这是万厂长的明智选择，断了老娘的财路。

“我可记得清清楚楚，是你这丫头坐在我这儿嗑瓜子，将我那傻儿子说得一愣一愣的就信了你的话，然后才有了现在的那间铺子。”万老太一点儿也不糊涂，记性好得很。

“万叔叔那叫聪明，听得进别人的进谏。”李新月乐了：“我多希望世间再多几个万叔叔这样的人物，那样我就不愁我爹厂里的瓷砖卖不出去了。”

“等着吧，天上会掉下来。”万老太冷哼一声：“小骗子，就坐在这里，哪儿也不许去。”

老太太一定是太寂莫了，没人陪她聊天。

一边嗑瓜子，一边斗嘴，这是蛮有趣的事。

可是，她才十三岁，干着六七十岁的万老太都能干的事，是不是特别的没出息？

“万大娘，我来了。”一个小伙子飞快的跑进来：“万大娘，那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