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看错吧？”

“真的是七百零三分？”

里头还有老师在说话，陈光明觉得自己的身子都要软了，一把抓住旁边的董方。

“董老师！江主任让看的学生、叫啥？”

叫啥？

董方脑袋仿佛被砸中，恍恍惚惚：“楚榆！”

“对啦对啦！就是她！”陈光明一下在原地蹦起来：“就是她！楚榆、益群的！七百零三！疯了！”

断断续续的话从陈光明口中传出。

其他学校的老师这时候也终于稍微镇定下来，羡慕嫉妒地看着董方和陈光明两人跟傻子似的重复。傻子咋了？太让人羡慕了！

他们也想这样傻啊！

“这还能抄成绩？”

“七百零三，这……全国也没这么高的分数了吧？”

怪不得，怪不得要说这次的最高分很离谱。

也有老师去看第二的分数，不过有第一的分数摆着，第二……谁还关注？

“董老师，我去给江主任打电话！你镇定点！镇定点！抄录成绩！我马上回来！”陈光明压不住嘴角的笑，说着，就往外头跑。

董方都来不及喊，他跑了几步又停下，转身就往教育所里去。

“我借教育所的电话用！”

陈光明的电话直接打到益群校长室。

今天是大日子，王校长肯定也在学校里，等着看今年高考生的成绩。

陈光明的嘴角压都压不下去，那头电话一接通，都不问是谁，直接就喊破声音：“王校长！咱们益群出了全国状元！楚榆同学、考了七百零三分！”

其他地方的成绩还没出，但是现在，谁管他？

七百零三，还有比这更高的？

这就是准准的全国状元，谁都别想和他们益群抢！谁都别想和楚榆抢！

奇怪地，陈光明喊完这句话眼角就湿了，原本觉得抱怨吃苦的抄录苦差，这一刻，似乎一下子充满了神圣的意义！他也是益群的一员啊，他也是益群的老师啊！

益群的这份荣耀，他、也感同身受！

那头，王校长也愣住了！

刚才的话陈光明喊得太激动、太快，他还没听得太清楚，就听到小陈呜呜呜的哭声，这大小伙子怎么就哭了？

王校长这才慢慢开始回味刚才的话。

“校长，”江主任着急地推门走进来，见王校长拿着电话筒，愣了愣，想到正事又焦急起来，也顾不得这些：“小陈他们抄录成绩还没回来，我让他看了楚榆的成绩给我打电话，也没信！你说会不会是出啥事了？”

“小陈？”校长把话筒递过来：“小陈的电话。”

“咋打到这里了？”江主任皱眉，接过电话，喂了一声。

“江主任！”陈光明吼着：“楚榆同学，七百零三！”

“砰！”

“咔！”

电话筒脱手，往下坠，幸而有电话线扯着，没掉在地上。

江主任身子晃了晃，赶紧又把电话线扯过来，对着电话那头：“多、多少？”

“七百、零三分！江主任！咱们益群的最高分、咱们益群的全国状元！”

“！”

“好！好！太好了！七百零三、七百零三！七百零三啊！”江主任哈哈笑起来，旁边王校长也被他的话震惊，不过他比王校长镇定，“七百零三分？楚榆同学的成绩？”

“是是！”

“我要赶紧去告诉楚榆同学！”江主任一阵风跑了，王校长站起来又坐下又站起来，电话已经挂断了，反复好几遍，最终，他赶紧找了快玻璃，照了照玻璃中的自己。

还好，今天穿的正式，配得上跟全国状元拍照！

教育所的疯狂，楚榆不知道。

她现在正和其他同学、家长们一起，翘首等着抄录老师的身影。

“咋还不来？”余萍都有些等不及了。

“抄录好从县里回来也要时间，分数总归能知道的，再等一会。”楚榆安慰余萍。

余萍点头，却止不住往外抻头。

其他家长和学生也都议论纷纷，有紧张有期待有害怕有失落，各种情绪夹杂在一起，成绩还没出来，大家谁都没心思聊天，每隔两三分钟就有人跑到校门口去看。

江主任就是这时候冲进来，一进来，就找楚榆的身影。

楚榆的身影很好找，江主任一眼就看到了她！

只是还不等他说话，旁边就有家长拦住他：“江主任？成绩抄回了吗？”

“马上马上！”江主任嘴角抑制不住疯狂上扬，也顾不得跟这家长应付，直愣愣就朝楚榆过去，下一瞬，他声音一下子盖过了整个教室内的嘈杂：

“楚榆同学！你考了七百零三分！”

啥？

教室内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都落在江主任身上。

轮椅上的余萍，也怔怔盯着他。

“多、多少？”

“七百零三！七百零三分！”江主任一下子跨步到楚榆和余萍面前。

楚榆很镇定，现在，整个教室内最镇定的人恐怕就是她这个当事人了。

就连余萍，身子都开始颤抖，其他人更是不用说，震惊、怀疑、不可置信！各种各样的眼神看来，甚至还有人惊叫出声：“这怎么可能！”

七百零三！

这是人能考出来的分数吗？！

做梦吧！

还是自己幻听了？

赵晓灵呆呆站在原地，她妈惊叫的声音都没让她多看一眼。

七百零三……楚榆、居然考了七百零三分！赵晓灵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而比她反应更大的，却是董承西！向来斯文的脸上此时神情都有些扭曲了，原本坐着的凳子因为猛然起身倒在地上，他没有去扶，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停住了，他张了张嘴，愣愣看着被众人注视的楚榆。

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江主任在喊出那句话之后，一直紧绷的情绪似乎随之猛然松懈，他感觉眼眶发热、鼻子发酸，楚榆同学高考可真不容易啊！

先是学籍被卡，又是出车祸，好在一切的辛苦都没白费！

这个成绩、这个成绩可太逆天了！

“江主任！”楚榆看着江主任手在颤抖，腮帮子紧咬着，原本淡定的神情变了变，上前一步猛地掐在他手腕上。

江主任手腕一疼，原本翻涌的热气缓缓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