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天使彦之前一开口，王衍就知道她是猜到了什么，而且不会是鹤熙跟她说的。

一段并不匹配的爱情，也会有不同寻常的难度，或者痛处。

他所爱者众多的事，已经是老生常谈了，各种原因里，各自不同的感情。

主动的，被动的，深爱的，情浅的，只是不管如何，他希望能给她们一定的幸福，即便他深深亏欠。

于这世上，其他人，其他事，他算得上问心无愧，皆有始终，而对于自己的枕边人，有些东西永远也无法补偿，无法给予。

情之一字，终究难解。

它或许是一次心动，一段时光，一份祈望，一个名义，一种悲伤，恋恋难忘。

鹤熙怜惜他的难为和无力，苦恼和愧疚，将事情包揽过去，但是并不代表急急切切，一蹴而就。

其实就是还没说，也不着急说，没想好怎么说。

她只是想代为转圜，并不是真的硬气，这事儿谁也硬气不起来，不然王衍不至于没担当。

只是没想到，谁也没想到，这边儿的情况更复杂……出人意料。

“你从前心疼的事，你所谓……凯莎女王就在你心里，还有你跟我说的那些话。”

天使彦冷笑着坐起身来，倚在另一侧看着王衍：“我跟琪琳都做了交换，你在她面前的异样……你们亲热时提起凯莎女王你就心疼的怪异，她的猜测。

所以大致总结起来：凯莎女王以某种形式存在在你的身体里，凯莎女王能从你的身体里看到外面的情况，凯莎女王一直在和你交流。

而你所说的假如有一天你背叛了我，让我难堪，问我怎么办……最后说会尊重我的意见……”

说到这儿，天使彦没再说下去。

王衍默然无言，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他这一大家子，全是聪明人，所以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只要一个苗头，一个暗示，基本全都能明白，只有不愿说，不存在谎言。

更别说王衍和天使彦这样，背后不是虚空引擎就是知识宝库大时钟的，开发度四五十的大脑，除了更高级别的问题，或者毫无头绪的话题，其他的，没什么事情可以禁得住一算。

有了一定的数据支持，具体不清楚，大致还是可以捋顺的。

果不其然，天使彦神色一冷，王衍慢慢坐起身来，等候她的冷语。

“什么时候开始的？”

让王衍意外又不意外的，只是觉得难以捉摸地，天使彦微微眯着眼，淡淡觑着他，淡淡地说道。

她穿着金纹白裙的纱质睡衣，倚着贴墙的一侧，一双腿侧放着。

优雅唯美，只是做的事情，却是追问男人出轨……有些坏了画风。

王衍沉默了一下，不太知道该怎么说，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也不知道，他没法确定一个准确的时间。

想了想，他还是微微摇了摇头：“这件事情，并不太好说清……如果我要违心狡辩一下的话，我只能说，凯莎女王也守护了我。

当然，不只因为此……我比较疑惑，你为什么早早就猜到了，还能把心事藏到今天才来问我？”

或许说起来很奇怪，当王衍听到天使彦突然将事情挑明以后，结合前后，他就明白了困扰自己多时的问题好像变得轻松了许多。

他没想到，一件已经过去了半年多的问题竟然不是悄然过去，而是已经被天使彦破解并藏在心里了。

至于琪琳的事，琪琳早就猜到了凯莎女王是以某种形式存在于王衍身边了的，而在一些时刻不能去说出凯莎的名字。

只是对于王衍的事，没人能全知，也没人想刨根问底，这是很多人早就有了的心里默契。

而结合前后，天使彦都没因为这事影响和他的相处，甚至藏在心底都没让他察觉……这本身就代表了一种态度。

所以王衍之前也说，天使彦的确让他感到意外。

“开心了吧？”天使彦淡淡撇了他一眼。

“有点儿。”王衍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这半年好过吗？”天使彦淡淡说道。

“有些时候是好过的，左拥右抱，夜夜笙歌。”王衍老老实实地回答，如被查出轨的渣男：“有些时候是不好过的，自蕾娜之后，没在感情上受过这么多的折磨和纠结。

即便因为你对不起鹤熙，也没这样愧疚过……”

“不是……干啥呢？翻旧账是吧？”

前边儿天使彦听得还挺舒服的，听到最后这句话都给气笑了，伸手直接去打这装模作样的家伙。

一直老老实实的王衍突然一把抓住，顺势一个翻身把她压在床上，嘴角咧起，一种欢喜终于憋不住，他嘿嘿笑着。

擒住一双小手不让她打闹，伏在她身上，几乎脸贴着脸，四目相对，气息交流。

“其实本来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和你翻所谓旧账的，咱们之间，只是情债……我欠你的。”

王衍还是忍不住咧着嘴笑，连天使彦都被这明明是情话的话，被这气氛，弄得忍不住笑。

想捶他胸口吧，手还被捆在一起了……

“和凯莎女王的事，我三句两句也讲不清……彦，你真好。”王衍一边说，还一边忍不住啃了她的脸蛋儿几下，惹得她一阵嫌弃。

“你都不知道，我心里都快要被憋疯了，我可委屈了……我都不敢跟你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你对我那么好，可是……

彦，你真好。”

“好什么好呀。”

天使彦脸颊红润，笑着白了他一眼：“你当我忍得住，就算原谅你了？自己在那儿脑补呢？我怎么那么爱惯着你呢？这事儿我都能忍？”

她说着，可是脸上的笑容却一直没断，她一直看着王衍变得赖皮赖脸的样子，嫌弃地一边笑一边躲着他的乱啃。

“我不管……”

王衍少有的赖皮赖脸，耍赖一样：“你忍了半年都对我那么好，我要啥都给我，这才提这事儿……反正我就当你原谅我了。

好彦彦，亲爱的……”

“噫～好恶心～”天使彦手脚动弹不得，脸上却是笑着嫌弃。

再帅的男人贱起来，也是贱。

“彦，你对我真好……我的小天使。”

“好？真那么好，怎么守护誓言丁点儿都没考虑我呢？”天使彦轻轻一哼。

“咳～”王衍顿时尴尬：“……”

“行了～”天使彦又哼了一声：“要不是看在你是天帝的份儿上，看在你对我也好的份儿上，我找个黑洞跳进去，才不替你受这份气……凯莎女王，简直不可想象～

你可真牛～”

“咳～说来话长，有时间好好解释。天不早了……”

“还没提醒你，我是不管了，你前面儿还一个大难关呢……”

“咳～鹤熙本来还想帮我摆平你呢……”

“我……我tm……你们……我反悔了！”天使彦勃然大怒！

“好老婆，亲爱的，睡觉睡觉……”王衍说着就开始掀睡衣。

“放！开！我！我反悔了！”天使彦剧烈挣扎！

“别动……宝宝要吃饭了。”

“找别人去！找鹤熙去！找女王去！她们岁数大！”

“嘘～女王回来了，老实点儿，别喊名字。”

……

“你就不问我为什么突然提起来了？”天使彦扬着头闭着眼，抱着他的脑袋。

“嗯……嗯……你说吧，为啥？”王衍含糊其辞。

“我要宝宝。”

“宝宝在呢～”

“我是说，我要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