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战前准备
新九郎先是夸奖了几句自己的便宜徒弟,表达了自己的谢意,接着询问其最新的情况来。
在昨晚告知了对方有关妖怪的事情之后,宫部继润就已经派遣了几名足轻去搜寻猪妖的踪迹,并且做相关的布置了。
“师父,我们在林子里发现了一些血迹,其中隐约有嘶吼声,为了避免惊动对方,足轻们没有再靠近,而是继续保持警惕,但其中有很大可能潜藏着您所说的妖怪。”
宫部继润同样对这件事情很上心,因为根据自己师父的情报,那些妖怪距离他的宫部城非常接近,如果不趁师父大人在这里的时候解决掉它们的话,到时候就得让他自己去费心费力了!
“这样吗?我知道了。”
看了看那些手持弓箭的僧兵,新九郎想了想,又吩咐了一下:“继润,准备油脂和布条,加紧制作一些火箭,然后我们再出发。”
这些弓兵使用的竹制弓虽然看起来很大,一个个都快有两米长了,但实际上它们威力非常低,其威慑性更大于实际杀伤性,别说高级武士穿的大铠了,就算是小三郎身上那皮革和竹子所组成的胴丸,也能抵御大半。
在过往的战斗中,经常会有武士身上被射中了几箭十几箭,照样冲阵杀敌的情况。
甚至在之前,浅井家就有一名武士被六角家的足轻迎面射中了一箭,他的同伴就踩着他的脸把箭拔了出来,那名武士就抹了把脸上的血,然后就继续杀敌去了,其威力之弱也就可想而知了。
这种弓箭要是真的想要杀敌,要么是使用者箭术极为基准,专门射击敌方没有铠甲遮掩的要害部位,要么就只能杀杀没有什么防护能力,身体脆弱的足轻了。
可是在对抗妖怪的时候,这个问题会变得更加的明显。
妖怪虽然没有铠甲,但它们却足够皮糙肉厚,完全抵得上铠甲,而且弱点相比人类也要少了许多,这种竹弓的作用将被进一步的削弱掉。
宫部继润先是一愣,接着他立刻就明白了自己师父的意思,他当即连忙点头吩咐下去。
虽然一直有心成为武士城主,但他还保留着汤次神社,这里也勉强算是一座香火之地,在节日的时候往往能有几百上千人来供奉神佛,他们自然是买不起香油的,但是动物的油脂在这里却也不算是什么特别罕见的东西。
宫部继润很快就消耗了不少的油脂,制作了七八十支火箭,重新回来向新九郎复命。
新九郎直接挥了挥手,示意大家立刻出发,正式前往讨伐妖怪,免得时间拖久了,再发生什么意外状况。
其实宫部城距离浅井家的主城小谷城并不算遥远,如果他懒惰一些的话,完全可以把这个情报报告给他名义的父亲,大名浅井久政,让他动员大军过来围剿。
到了那个时候,就算这几头猪妖再怎么凶猛,也绝对不可能抵挡得住几十名武士外加上千足轻的。
可是一来时间不知道要拖多久,猪妖短时间内不死,就很容易让疑似能控制它们的鬼女红叶感觉不对劲,继而发现破绽。
二来,如果他新九郎只是单纯报个信的话,又能有多大的功勋呢?
要知道他先前可是损失了几十名足轻,如果再吃了败仗回去求援,恐怕浅井家内部对他的评价也会进一步的下降,这对他以后的计划可不太有利。
既然来到了充满战乱的国度尼朋,又幸运的成为了一位大名的嫡子,新九郎心中也燃起了野望。
他可不甘心永远做一名少主,他想要得到更多,不止是力量,还有权势。
眼前的猪妖不止是他要杀死的敌人,更是他在家中扬名的工具。
所以不管从哪方面考虑,都是目前的策略最佳,那就是在不动用浅井家部队的前同时,以最快的速度干点那些猪妖!
当新九郎等人来到宫部城的猎人所说的可疑地点之后,新九郎让大部分足轻和僧兵留在后面,守在他昨天吩咐宫部继润处理的东西附近。
他则亲自带领一小部分精锐,前往侦察,并且很快就发现了那些妖怪,因为那里正是他们昨天逃亡的那处森林。
在看到对方的时候,新九郎发现对方似乎正在进行内部火拼,两大一小,一共三头猪妖全都在那里。
它们一边发出刺耳的猪叫声,一边用异化的猪爪撕扯着几头尸鬼的身体,而尸鬼的反抗看起来却是那么的无力。
不过又仔细观察了几秒钟之后,新九郎就否决了这个想法,他发现对方并不是在火拼,那几头猪妖似乎只是单纯的在进食而已。
野猪原本就是一种杂食性猛兽,在转化成了妖怪之后,它们变得更加嗜血,在它们进食的时候,方圆几十米内都散落着尸鬼的内脏和斑斑血迹。
即使安倍晴明的传承中有不少对于妖怪们残暴习性的描述,但真正见到这副场面时,新九郎还是感到一阵阵恶心,那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
但他还是强行压抑住了,如果在还未曾交战之前,他就因为这点小场面而恶心甚至呕吐的话,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都会白废了。
在纷乱的战国时代,血腥和杀戮,都是武士必须要适应的。
他的侍从小三郎也是面色发白,握着长刀的右手都因为用力而绷起了道道青筋和血管。
他们之前虽然也和妖怪有过一次遭遇,但那次事发突然,他们上来就被干掉了不少足轻,接着就只顾逃命了,根本就没能仔细看清楚对方的外貌,远远比不得这次的场面来得震撼。
倒是旁边首次见到妖怪的宫部继润,满脸兴奋的瞪着那几头数米高,人立而起,甚至腰间还遮着些兽皮和破布的猪妖们。
他压低声音道:“师父大人,那就是传说中的妖怪吗?”
眼看着几头猪妖在那大口咀嚼着尸鬼们的肢体,而周围的尸鬼却只是一边发出毫无意义的低吼,一边漫无目的的在四周游荡着,压根没有解救自己同伴的意思。
新九郎就知道它们大概只剩下战斗的本能,而无多少智慧可言了。
所以这次战斗的关键,还在于那几头猪妖。
他微微点头,然后带着众人向后退去:“继润,先让大家排列好阵型,长枪兵在前,准备抵御冲锋,弓兵都准备火箭,火枪兵听我号令。”
正常来说,足轻们也是有各式武器的,不过长枪却是通用性最强的,不止是因为它们学习和使用起来都很方便,更重要的是它们制作起来同样方便。
随便在路边找一根竹子削尖了,就是一把简陋的,可以杀人的长枪了,所以尼朋的足轻们大多都是用的长枪,宫部城这里自然也不会例外。
“是,师父!””宫部继润顿时更加来了精神,他一溜儿小跑的来到足轻们的面前。
没说几句话,他就开始大声的指挥起僧兵和足轻们,并且不断的呼唤着神佛之名,以此来鼓舞他们的士气。
很快他们就全都面色激动的握紧了武器,开始按照一定的顺序,围绕着一个提前准备好的巨大陷坑,排起了简单的阵型。
他们的口中也不住念叨着祈祷神佛庇护的词语,响应着宫部继润,一看他们的样子,新九郎就制造短时间内他们是可以一用了,而只要抗住妖怪的第一波冲击,让它们落入陷阱之中,剩下的就简单多了。
这时宫部继润转头朝新九郎点头,示意可以继续行动了。
新九郎挥了挥手,让小三郎带着他们剩下的那十来个足轻列在僧兵们的侧翼。
这些足轻已经被妖怪的先后两次袭击给吓破了胆子,就算休息了这么一晚上也没能恢复过来,就让他们勉强在后面充个数吧。
如果在己方拥有一百多名友军,又有新九郎亲自压阵的情况下,这些足轻们还敢逃跑,那说不得他就得动用属于武士阶级的特权了。
别说他是浅井家的少主,就算是一名落魄的野武士,在获得一把新刀的时候,拿路边的农民试刀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至于新九郎自己,则跳下马来开始在阵前做些准备。
虽然他昨晚就吩咐下去了,但是由于时间并不充分,眼下只有一个长宽各四米,深度不足两米的简陋陷坑。
在陷坑的下面,则乱七八糟的插着十来根削尖的竹竿,那是特意为猪妖准备的。
这个深度,普通人一旦掉下去绝对会身受重伤,甚至当场死了也不是没可能。
不过对象换成了真正的妖怪,恐怕就不太够了,新九郎觉得自己还需要添一把火。
而且以那些猪妖目前所展现出来的智力,它们恐怕不会轻易踏入这么明显的陷阱,还是需要自己用法术来弥补一下。
正好,就借助这个机会,在这些僧兵和足轻们的面前,展现一下自己的能力。
他可不是凭借着浅井家的名声才征服了宫部继润,而是实实在在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