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院中众人的视线皆是若有若无瞟向白清欢的方向，那小老头立刻反应过来，然后冲着白清欢的方向，满脸堆笑。

白清欢没做声，扭头看了一眼夜七，后者立刻心领神会。

“你刚刚说的皇甫轩的事，是否如实？”夜七上前，脸色黑沉，盯着眼前的小老头。

夜七在自己人面前才会露出呆呆的奶狗特质，在旁人面前，他脸一板，那一双杀气腾腾的眼就足以让人胆战心惊了。

小老头立刻屈下身子，伏小做低的模样，双手合十，不停的讨饶。

眼前这些人虽然看着凶狠，但是难掩一身正气，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夜七眉头微皱，“到底是还是不是。”怒喝一声，让他浑身一抖，“诸位贵人，我就是一个小小的说书先生，我所讲的故事大都是听别人说的，我已经说了真假不论的。”他苦着脸说道。

夜七看他这幅样子，不像撒谎，转头看向白清欢和沈默笙。

白清欢收起嘴角的似笑非笑，站起了身走到他的身边，眼神与之交互，“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就明白了。”说完嘴角轻扬。

小老头松了一口气，陪笑的点头。

“那说说吧。”

“说？说什么？”老头不明白上一秒还说明白的白清欢为什么下一刻还要让他说什么。

“你不是说了，你讲的故事都是听来的，那就回忆回忆关于皇甫轩的事是从何处听来的，又是何人讲与你听的。”

白清欢本身不算高，但是小老头更矮，所以白清欢跟他说话，还高他半个头，轻轻睨着他，嘴角噙着笑，眼里却是冰冷如斯。

一眼望去，小老头酒都醒了，扫了一眼周围的众人，他们没有凶神恶煞，甚至都不看他，可是他就是能感觉到他们的可怕。

他们甫轩的事，那他再说一遍也无妨，反正那个人只是让他’不小心’的情况下，把这件事传出去。

看到他瞳孔剧烈的收缩，眼神里的思量算计一闪而过，白清欢冷冷一笑。

“我今天所说的关于三皇子皇甫轩的事，都是真的，是金原的人之前路过泾渭城的时候告诉我的。”

“什么人？长什么样？”夜七迫不及待的问道。

白清欢清楚的看见小老头的眼珠子又滴溜溜的转了转，嘴角轻笑，想看他还能说出什么花来。

“这个……”小老头想说什么，正对上白清欢似笑非笑的眸子，一瞬间泄了气，想了想还是觉得道出实情吧，这一决定也算救了他一命。

“其实是有人把这件事告诉了我，让我宣传出去的。”他还是觉得在他们面前有一种莫名的危险的感觉，还是没有撒谎。

“什么人？”

“我根本不敢看啊！”小老头苦着脸，他这话说的确实是从心，谁他也得罪不起啊。

几日前，他说罢书，回来的路上刚进了房间，口渴想要去倒水喝，就看见桌子上有一张纸，上面叙述了皇甫轩的事宜。

他本来只是惊疑谁进了他的房间，看了那上面写的，他也没当回事，皇甫轩可是皇子，他怎敢妄议。

就准备将那纸烧了突然直接一个匕首砸了下来，将他手中的纸重新扎回桌子上。他吓得腿都软了，哆哆嗦嗦的抬眼，就看见一个黑衣人一身杀气的站在他的房梁之上。

放下话来，让他七日之内将此事宣扬出去。

“那鬼打墙的事又是怎么回事？”柳伊然歪头看他。

“就是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将这件事说出去，马上就是七月之约了，那日夜晚我害怕的睡不着觉，便想着去那三皇子府门前转悠转悠，没想到看到了奇怪的一幕，竟然有几个人在三皇子府前来来回回走来走去。”

“因为那条街不是人迹罕至的地方，所以我本以为他们是一起的，想等他们离开我再过去，可是足足等了一个时辰，他们竟然还在走来走去。

大半夜的，大街上都没多少人了，几个人在月色下走来走去的，想想就渗人。

“然后呢？”

“我大着胆子喊了一声，没想到他们就像没听到一样，我想难道是梦游吗？想到可以拿这件事做做文章，喜上心头，便决定上前观察，没想到我刚走一百米，就失去了意识。”

“你也失去了意识？”夜七皱眉。

小老头连连点头。他们本以为鬼打墙的事是编纂出来的，亦或者也只是他道听途说的，没想到这人竟是亲身经历了。

“我也失去了意识，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就是第二天天擦亮的时候了，发现昨日一直走来走的人，也都倒在三皇子府门前的台阶之上，我害怕极了，想拔腿就跑，结果一动之下发现我的腿就跟被人打了一样，抬都抬不起来。”

可以说是连滚带爬的跑回来的。

“看来，你也是走了一夜。”沈默笙扫了一眼他的脚踝，穿的厚，看不太出来，只是隐隐觉得是有点肿大。

“不瞒贵人，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回来以后，我害怕极了，但是也算是发现了皇子府的秘密，我就想如果把那人让我说的事套在这件事肯定就有人愿意听了。”

这话说的不虚，以一件离奇的事开场，再引出后面的皇甫轩的身世之谜，一定能让在座的人印象深刻。

“那你说的鬼打墙的事是真的，你后面说每天都有人失踪且各处都有人会失踪可是真的？”沈默笙微微皱眉。

小老头立刻摇头，“没有没有，只是皇子府，我第二日不敢再去，可是第三日我忍不住午夜之际我又去来。这一次就看见了那个摆摊的，他一直在重复舀东西的姿势，这一次我认真观察了，他们就像是梦游一样。”

那个卖馄饨的是真实存在的，所以当时他说的时候也引起了在场的百姓的认可。

为什么会让人突然失去意识呢？白清欢的眉头轻轻皱起，只有踏入固定的距离才会让人突然变得不正常，这个听起来很像是有什么磁场或者结界之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