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律正在给顾客买单。

余光扫过门口，突见闯进来五六个吊儿郎当又凶神恶煞，还举着白刀子的小混混，看身上的衣服，应该是附近职高的学生。

左臂上还戴着金色的徽章，都剃着寸头，看样子不是个善茬。

为首的刺头，左右相顾，一脚把摆放畅销书的矮桌子踹倒，凶狠很的吼了一声：“沈存宁，给老子滚出来！别以为你躲这，老子就他妈找不到了！”

“敢打小报告？真以为老子吓唬你的？”

贺律撇了一眼，看到躲在角落里面色苍白，瑟瑟发抖的女学生。

沈存宁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惊恐布满眼瞳，大滴大滴的眼泪珠子啪啪掉在地上，敏感的察觉到贺律的视线，她缓缓抬头，眼中含泪摇头，无声的说道：别告诉他们。

书店的顾客因为这场变故，纷纷丢下书籍冲了出去，只是几秒钟，偌大的书店空荡荡的。

贺律淡定的拿出手机，快速的报了警。

“老大！他报警了！”

“你他妈敢报警？”混混头子举着白刀上前，伸长脖子，模样欠揍又痞气。

贺律淡淡的扫了眼他手上的白刀子，丝毫不慌的打开保温杯抿了一口水：“把我顾客吓跑了，我们聊一下赔偿损失。”

混混头子火大了，大脚一踢，重重的踢在收银台柜上，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下来。

“老大！你踢痛没？”

“卧槽老大，牛啊，这么踢脚不痛吗？”

“怎么可能不痛，老大的脸都青了。”

贺律轻笑一声。

混混头子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怒了：“给老子闭上你们的狗嘴，操他妈的，你谁啊，敢笑话老子！”

贺律抬起手臂看了眼时间：“还有五分钟。”

“什么五分钟？”混混头子愣了。

贺律抬眸，笑了：“警察要来了。”

混混头子：........

“这次老子先放你一马，下次，呵，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白刀子进白刀子出！”混混头子又举了刀子，指着贺律说道，临要转身走，眼尖看到缩在角落里的沈存宁。

“好啊，你个贱丫头藏这呢。”

混混头子可不怕进警局，又没少进，打个电话就出来的事，不慌不乱的眯起眼，朝着沈存宁走去。

脚步声愈进，沈存宁抖的越发猛烈，声音哽咽沙哑：“不要，不要过来。”

“诶！”混混头子一急。

贺律伸手挡住他，漆黑的眉一挑。

“干什么呢你？”混混头子拔高声调：“噗，沈存宁，可以啊，就跟你那贱货妈一样，这么小就会爬男人床了？说说，睡了多久了？让他给你出头啊？”

“沈存劲！你平常欺负我侮辱我都可以，但你不准那么说我妈妈！”沈存宁拽紧拳头走到沈存劲面前，泪流了满脸。

沈存劲眉眼闪过一丝戾气，不屑的呸了一声：“操你他妈，一个小三生出来的贱货，敢这么跟老子说话？！看老子怎么划破你这张贱脸！”

他举着白刀子，直直的对着沈存宁的脸划过去。

贺律伸手摁住了沈存劲的手腕：“干什么呢？嗯？”

那几个混混赶忙上前帮忙，沈存劲举着白刀子胡乱挥舞，像是被逼急的野兽，爆发力极强。

贺律没注意，被划伤了手臂，没注意到伤口，眼见沈存劲就要朝着沈存宁捅去，一个拳头打在沈存劲脸上。

现场状态越发失控，在一阵警报声中，结束了这场闹剧。

........

贺律给员工放了一天假，把书店关了，一同去了警局。

跟警察交涉完之后，才去了人民医院，沈存宁一直默默跟在贺律身后，莫不吭声的流着眼泪，贺律让她回去，沈存宁也不听，就跟着。

一直到贺律从人民医院出来。

呼啸而过的风把落叶卷到了站在对面街道站着的绫烟脚下。

绫烟的头发被风吹乱，眼圈发涩，看到贺律跟沈存宁说着什么，清冷中有几分耐心。

跟对她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