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铭流利打飞了灰银的武器，灰银在拜铭流利的注目下，他激动了：“我没有！”都还没刺下去，拜铭流利就飞奔过来阻止他，熟悉的身影进入他的视野，“你们来的这么快，我还没下手，你们就回来了！你们找果子找的这么快的？哥，你怎么空着手回来了呢？”

刚好赶过来的阿代想看戏，灰银的质问破了他的想法。他只好尴尬地说，“我，我没找到。”

“是还没找吧。”拜铭流利一句话粉碎了热血的画面，兹血塔那在睡梦中听到了打斗的声音，他睡的不深不浅，“唔……好吵……”仿若出生的婴儿被外界的侵扰打断了瞌睡，兹血塔那揉了揉眼，不耐烦的神情尽露，“你们找个果子都要吵。”

他努力撑着身子站了起来，身体像钟摆似的摇摇欲坠。他以一个哈欠赶走了剩下的睡意，“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我采给你们看。采来给你们当零食。”他再次恢复了精神，“唉，话说，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小正太略有疑问的打量众族人，那副模样很呆萌，灰银摸了摸他的头，“啊哈哈，没什么，没什么。你快带我们采果子吧。”

“这还需要带吗？”兹血塔那蹲下身，一颗蓝紫色樱桃大小的果实极不显眼的长在草丛中，他把半晶莹的果实摘下来给他们看：“你看，这不就是。数量不多哦。谁想要这颗果实？”他又想捉弄他们，拜铭流利和阿灰银争着道：“我要！”

他们听见了对方所说的，互相敌对的眼神中有电流在噼啪作响。一副快要打起来的架势，阿代淡定的拉开他们：“不要打架。为什么不问一下兹血塔那主人的意见呢？主人，你想给谁？”

他竖起一根指头询问主人，面瘫的表情下面是蠢蠢欲动的心。选择题谁都会，面对这种二选一的选择题兹血塔那给出的答案总是能令双方郁闷：“谁也不给。我要自己吃。”

兹血塔那是什么性格的神啊，他可是一个在某些方面会舍人为己的腹黑家伙。与其让自己烦恼不如让他们烦恼。策略用的不错，他正要把果子扔进口中，一只布偶的手拍了拍兹血塔那的背，反射弧有点短的他反射性的扭过头：“嗯？怎么了？”

一只布娃娃映入孩童的眼帘，那只布娃娃有着一头金色短发，两粒纽扣眼缝在脸上，它没有鼻子，嘴巴好像是用笔画上去的。它穿着的背带裤下是一件短袖圆领上衣，手和脚皆不像人类，分了指头。样子很可爱。性格更是腼腆：“我……我想……我想要你手中的那个……果……果子……”

大概是害羞及害怕的缘故，布娃娃说话时有些结巴。后面的几个家伙有些不服气，它大着胆子走到兹血塔那面前，说话的习惯它在短时间内改不过来，它揪着衣服，似乎紧张到了极点，“你，你能给我吗？我刚想去摘，被你抢先了。不行的话，我再找……”

软萌的形象加上软萌的口音征服了兹血塔那，众族人以为他会反对，没想到兹血塔那答应了。这使得他们对兹血塔那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兹血塔那把果子给他，“可以啊。是布偶就需要帮助。况且我们也不缺。给你。”

兹血塔那无限温柔地说，他一向容易对软萌的事物起同情心，冰冷的态度只给敌人。尤其是专门作恶的敌人。温柔的他是众族人没见过的，布娃娃高兴地蹦蹦跳跳：“谢谢。你真是一个好人！”它的眼睛有了变化，“好高兴，流落在这里这么久，我终于可以回家了！”高兴之余，手张成n字形，“嗯，我要怎么感谢你呢？”

它睁大圆圆的双眼，是在看草丛，那里长有其他颜色的果子，“要不，我也摘个别的果子给你吧。”它马上去拔长在旁边的五颗果子当中的其中一个，没拔出果子来反而自己摔了一跤。

布偶没多大力气，兹血塔那是知道的：“不用了。”他在布偶嘿呀嘿呀拔果子的时候说，“你没事吧？”

他又在布偶摔倒时说。布偶就是这点好，摔倒不怕受重伤。草没有针锐利，布偶毫发无伤。他从坐起来甩头到站起来只花了三秒。它的纽扣眼上的叉叉更大了，它摆弄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没事。没事。”衣服上沾了许多草根，“你人真好。心地善良，长得又可爱。我没办法报答你。唉，你想去地狱之塔吗？那里在举办演奏会哦。你们要带这颗果子才能进去。不会对你们有负面影响。因为那里有治疗族人轻伤的水元素。你们会无意中强健体质。哦，布娃娃除外。”

一句话打消了众人脑海里‘去地狱之塔异能力用多后的副作用会不会出现的念头’，兹血塔那一缕长发垂了下来，兹血塔那笑盈盈的，他很优雅的采下五颗长在一起的果子：“想得挺周到。我收下你的酬劳。”他伸出手，“你就坐在我的肩上领我们走吧，你很小，站在地上不容易看见你。”

“万分荣幸，我十分乐意。”布偶鞠了一躬，他来到了兹血塔那肩上，布偶笑眯眯的抱着果子的模样令众人恼火。兹血塔那站了起来：“那好，我们现在就准备去地狱之塔。我们去那里参加演唱会，别把果子吃了。一人一颗。大家要听进这位……呃，你叫什么？”

他才发现他不知道这只布偶叫什么，布偶貌似是男生，“提子。大家都这么叫我。我的朋友，家人全是布娃娃。我们不构成一个种族。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你叫我提子就好。”

布娃娃很开心，他找到了一个很可爱的人。那个很可爱的人说：“好。总之，我们要听着提子的话前进。”

兹血塔那将果子一人发了一个，包括他自己，“这是门票。别丢了哦，丢了，就进不了地狱之塔。到时候我可管不了你们了。”兹血塔那的语气又回到了拜铭流利初见到他的时候。柔和的月光羽化成了被风吹散开的碎花瓣，并溶解在了他们热血且富有朝气的脸庞上，少年热血沸腾的说，“噢，决不会弄丢的。我们快些出发吧，往哪边走？”

拜铭流利好似一脚踏在海边的一块巨石上，布娃娃的脸色是绯红色，那抹红犹如黝黑皮肤的渔民刚打完渔回家用热水洗脸后的红，也有如螃蟹煮熟后的红。凉风习习，带不走兹血塔那如额上的汗。布娃娃脸上的热度随着冰冷的发在风中飘起而褪去，“一直走就行。不用拐弯。即使前面是树，也要一直走。”

兹血塔那带着他走过那几个族人，拜铭流利一脸轻松的跟在他的后面。夜留下的烙印还在那儿，皇子们抛弃掉学识修养。他们走在兹血塔那的后面，有时会说几句。

“蛮简单的嘛。”灰银的脸由苍白转为红润，树一棵一棵往后移动，月光勾勒出树的身影。凛冽而凄冷的光映在瘦削的树枝上，一个个黑色的剪影组成了黑色的画。一双脚穿过一棵棵看似真实的树，一抹诡谲的笑容泡在了清冷的月光中。“是吗？”

“哇！”拜铭流利没想到树上还有个人，那个人笑容满面。他们刚穿过一棵水晶树，越往里走，水晶树与水晶树之间的空隙就越小。那个人轻盈的从水晶树的枝头上落下，少年的姿态优雅：“这么惊讶。你们还是不够警惕呀。”

那个人的容貌与吃惊的拜铭流利一模一样，他笑盈盈地说，仿佛早有预料，“这么说来，我把你的蓝梦果偷过来也没关系喽？”他忽然转变了脸色与口气。

“为了省去一堆的麻烦，我劝你啊，还是乖乖把果子交出来吧！”

少年一开口就暴露出了自己的目的。拜铭流利拿着果子，仿若珍宝般，“不，不行。这是门票，不能给你。虽然你跟我长得很像，但你是用强盗的手段。我不会因为我们长得很像就把果子给你这个强盗。”

他的目光在那个‘他’的身上定格，兹血塔那的黑瞳幽幽的闪着冷光：“行了。别废话了。幻影而已。不要理他。我们继续走。只是一个想阻挡我们前进的步伐，顺便考验一下我们的幻影而已。”

“哪有那么巧的事？随随便便就遇上另一个你。”

他忽略掉那个拔刀过来做刺杀攻击的那个拜铭流利，那个他嚣张狂妄：“如果就是有呢？如果就是这么巧呢？你还是快点把门票交出来，免得你受皮肉之苦。”

少年的动作迅速，拜铭流利捂上了双眼。影像在靠近兹血塔那时如花瓣般飞散，他唇角绽放出一个冰冷的微笑。在影像未消散之时阿代已闪身到兹血塔那后面，他一脸防备。

真的是幻影，阿代口中说出的那句台词再配上动作当真是帅气无比：“想动他？先过我这关！”

他摆好架势，没想到那个‘他’自动消失。消失得太突然，都不给他心理准备。灰银疑惑的道：“唉？消失了？”

“真是幻影。”他端着下巴感叹。阿代僵住了，一副受了极大打击的模样。灰银默默地叹了口气，刚才他说的那句话并未能把他的哥哥从深渊中拉出来。倒是拜铭流利拍了他一下，“看来阿代兄受打击了。不要紧。下次记住不要贸然出手就好。该回过神了。”

他郑重的拍了他一下。少年重新跟在兹血塔那身后，留下灰银拉了拉哥哥阿代的衣袖：“哥，走了。人家都走出十米了。”他像个孩子一样怯生生的。似乎是怕自己的举动会惹哥哥生气，他想多了。

哥哥阿代整了整情绪，“哦，咳。我们跟上吧。”他恢复了原有的淡定。两人与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许多，他和弟弟在树下走着。

散落在地上的是月光的碎片，周围的景象随着步数的增多变得越来越扭曲。他们走的是一条直路，却给兹血塔那的感觉是他们越走越偏。前方的两棵树的中间似乎有一层薄膜，两个长相相似的小女孩坐在树上。她们笑嘻嘻的等待他们的到来，这两个小女孩有着一副可爱又有邪的脸庞。

布偶带着他们走在女孩的面前，他板起脸。带路对于它来说是一件非常神圣的事儿，“停，就是这儿。”

提子说，他有礼貌的向两位女生敬了一个礼。“两位使者大人好。”

兹血塔那跟着布偶做了一个暗黑世界特殊的礼仪。他将手对着自己的胸口，“你们好。”

有礼貌的孩子总会博得别人的好感，这两个女孩也不例外。她们向兹血塔那回了一个微笑，其中一个说：“是来参加地狱之塔的演奏会么？”

“把果子放在地上吧。”

另一个接着说。她身边的那个又接着道：“但是这样还是不能进去。你们必须通过我们的考验。”

这俩一个接一个说话，确实是挺有默契。只是这样看她们讲话有些诡异，兹血塔那并不觉得这设定怎样的怪异。听了使者大人的话，他反而露出了一个不明意味的笑，弄得众人一颤，“考验？”

“不是已经通过了吗？我向两位大人不会在大费周章的安排一次‘突然袭击’吧。”他似乎是看透了一切，而且笑容里威胁的成分居多。两个女孩愣了一下，她们共同微笑。“果然聪明。获得前进的资格。”

一个说，“请。”另一个抬起一只手，罩住森林一小块地方的屏障消失了。兹血塔那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替伙伴们省去了很多麻烦，他们共同愣住了。好一会儿伙伴们才鱼贯进入树与树之间开的那道漩涡，他们的身影就这么消失了。

光，一阵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