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储君卡】1张
云禩感觉自己的眼皮梆梆跳了两下, 道:“是是,四哥的心肝宝贝儿,弟弟再不敢动了。”
云禩诚恳保证, 就差写保证书了。
随即道:“那……这臭鳜鱼,还食么?”
四爷胤禛的脸色阴沉沉的,头顶上出现了天人交战的两个小四爷,两个小四爷叽里咕噜说了一顿, 好像展开了激烈的辩论, 最后便听四爷道:“罢了,做都做了,不要浪费。”
云禩将臭鳜鱼放在石桌上, 胤禛稍微嗅了嗅,道:“也是一股子怪味儿?”
云禩道:“和臭豆腐一样, 都是闻着臭,吃起来却喷香无比, 四哥来试试?”
因着之前已食过了臭豆腐,所以这会子胤禛吃起臭鳜鱼来,真真儿是毫无负担, 甚至还联想到了臭豆腐的美味儿,便立刻在石桌前坐下来,提起筷箸,夹了一块鱼肉送入口中。
经过腌制和炸制, 这鱼肉的鱼皮紧实, 入口非但不觉得软榻, 反而是这条鱼最好吃的地方。胤禛一向对鱼皮没甚么好感,口感不好,而且还是整条鱼最腥气的地方, 但是这条臭鳜鱼不同,鱼皮入口新鲜可口,一点子也不腥,反而透露着一股子浓郁的香味儿。
云禩将米饭递给胤禛,已经不需要问了,四爷头顶上的小表情完全出卖了他,此时正欢欢喜喜的干饭呢。
因着他们食过了,所以云禩只做了一条鱼,并没有做太多的吃食,他还以为两个人吃一条鱼足足够了,哪知……
云禩提着筷子,还没下筷子,四爷已经风卷残云,一面儿鱼已经吃了个精光,只剩下刺儿了。
云禩目瞪口呆的看着便宜四哥,看来四哥的肚量很大啊,怪不得身量如此高大。
胤禛食了一面儿鱼,这才发现自己食得太快了,云禩提着筷箸都没动。
“咳……”胤禛咳嗽了一声,道:“你也食。”
“嗯……”云禩点点头,道:“四哥食,我还……不太饿。”
胤禛一听,面容虽还是平静犹如坚冰一般,没有半丝融化,但是头顶上的小表情立刻活跃了起来,星星眼眨巴着,一蹦一跳的撒花花。
胤禛道:“那为兄便不客气了。”
云禩点点头,四爷又开始风驰电掣的食鱼。其实四爷的吃相很优雅,也很有贵族气质,毕竟四爷是从小接受各种礼仪教育长大的,但这都无法阻止四爷又优雅,又快速的食鱼。
没一会子,一条臭鲑鱼见底儿了,胤禛这才放下筷箸,优雅的用帕子擦了擦嘴,又净了净手,嘱咐道:“八弟记得,那尾黄鱼、还有鲈鱼,还有鲫鱼,都不能下锅。”
“是是是。”云禩无奈的点头,看来四哥是吃饱了,所以才想起了他那些鱼儿心肝宝贝来。
叮!
云禩听到空间提示音响了一声,打开系统一看,原来是空间外面有人找他,但是云禩还在空间里面,所以提示音响了起来。
云禩道:“四哥,外面儿有人找我,那我就先走了?”
他又道:“你若是想要继续侍弄这些心肝宝贝,留在这儿也可以。”
胤禛纠正道:“是鱼,甚么心肝宝贝。”
云禩笑笑,没有与胤禛争执这点,但是在他看来,四爷对待这些鱼,冷了不行,热了不行,水脏了不行,饿了不行,撑了也不行,嘘寒问暖的,比对待一般人都温柔,这可不就是心肝宝贝么?
而且四爷还养了一窝子的心肝宝贝,连肉质鱼都不让云禩下锅,实在博爱的紧呢!
胤禛道:“是甚么人寻你?”
云禩看了看系统,系统十足贴心,还给标注了出来,道:“应该是鄂伦岱。”
胤禛微微眯了眯眼目,心想着原是鄂伦岱?佟佳氏在朝廷里盘根错节,关系错综复杂,上辈子胤禛便没有佟佳氏的支持,若是能有佟佳氏的维护,到时候太子倒台,自己也好顺利一些。
胤禛思忖着,若是这么与八弟一起去见鄂伦岱,或许不妥,倒是显得上赶着,不若自己一会子来一场“巧遇”。
胤禛这么想着,便道:“八弟去罢,我再侍弄一会子。”
云禩可不知他想了这么多弯弯绕子,点头道:“那我去了。”
说罢,打开空间门,直接走了出去。
“八爷!爷,您在屋儿里么?鄂侍卫来了。”
吱呀——
云禩打开舍门,道:“请到堂屋来罢,看好茶,别怠慢了。”
随侍立刻点头答应,去办事儿了。
云禩往堂屋去,进了堂屋,果然看到了鄂伦岱,鄂伦岱坐在大椅上,翘着二郎腿儿,分明生得乖巧容貌,但是坐起来五大三粗,大马金刀的,甚是不拘小节。
云禩笑道:“方才在宫中才见了,小叔这般想我?竟又跑过来了?”
鄂伦岱一愣,道:“谁、谁想你?”
云禩不过随口调侃一句,哪知道天不怕地不怕的京城一霸鄂伦岱,竟还会害羞了?
鄂伦岱道:“我这是说正事儿来了。”
云禩点点头,道:“请坐,小叔坐下来慢慢说。”
鄂伦岱坐下来,左右看了看,似乎在找甚么。
云禩道:“小叔这是在找甚么?”
鄂伦岱笑道:“当然是找四爷啊。”
“四爷?”云禩道:“小叔若是想见四哥,应该去禛贝勒府才是,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
鄂伦岱也学着云禩的样子,调侃道:“我听说最近你与四爷走得很近,他学了我那一套,巴巴的给你送来了不少香料,你们二人总是把门一关,也不知做甚么。”
云禩:“……”也不知做甚么?当然是去空间里了。
云禩笑笑,不着痕迹的打岔道:“小叔放心,便算是我与四哥走得近,也不妨碍和小叔亲近的,小叔大可不必吃味儿。”
“谁、谁吃味儿了!”鄂伦岱瞬间炸毛,道:“我没吃味儿!没有!绝对没有!”
云禩:“……”只是随口打岔而已,何必当真呢?
“咳!”鄂伦岱咳嗽了一声,道:“四爷呢?”
云禩和胤禛是一起进入府邸的,不过这会子胤禛还在空间里,若是从空间出来,大可以直接从他自己的空间出来,不必走云禩的门,云禩便道:“他早就回去了,不过到我这儿来看看点绛唇罢了。”
鄂伦岱点点头,道:“其实……我这次来,是想告诉八爷你一个事儿……”
他的话说到此处,便看到一个人影施施然的从堂屋前面经过,这人可不是“早就回去”的四爷胤禛么?
鄂伦岱呆呆的道:“四爷……不是早就回去了么?”
云禩一阵无奈,抬起手来揉了揉额角。
胤禛便是故意的,施施然走过来,对鄂伦岱道:“鄂侍卫也来了?真是巧。”
胤禛本是路过,却不走了,道:“你们聊。”
云禩:“……”
鄂伦岱:“……”
鄂伦岱稍微愣了一会子,自己要谈的也不是甚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便对云禩继续道:“我不是经常在宫中走动么,因而听旁人说了一嘴,应该恭喜八爷了。”
“何喜之有?”云禩道。
鄂伦岱笑道:“兰英是你府上的不是?”
云禩点头道:“正是,兰英又惹了甚么麻烦?那孩子就是皮得很。”
鄂伦岱摆手道:“不然不然,皇太后爱见兰英爱见的紧,我听梁九功说,皇上有意收兰英为养女。”
康熙的确有养女,但是康熙的养女一水儿的金贵身份,不是康熙侄女儿,也是沾亲带故的,而小兰英不过是一介平民,身份相差的悬殊也太大了一些。
云禩道:“皇上要收兰英做养女?”
鄂伦岱点头,道:“正是,绝没有假,这事儿梁九功跟我说过了,真真儿的,看来太后是真的爱见兰英,才会撺掇着皇上收兰英做养女,往后里啊,八爷您这府上,是要出一个公主的。”
鄂伦岱面色突然有些别扭,还有些嫌弃,天人交战一番,这才又道:“除了皇上身边儿的梁九功,我还见渊吝在草拟文书。”
鄂伦岱的弟弟渊吝是庶吉士,经常在皇上跟前行走,负责草拟文书,这但凡有点事情,渊吝也是最先得知的。
鄂伦岱道:“要不然恭喜八爷呢,皇上收养女,可不是一时兴起,还是打算给兰英上玉牒的那种。”
一说到这里,云禩的脸色沉了下来,难得收起了笑容,变得郑重起来。
鄂伦岱报喜之后,没多久便离开了,堂屋中只剩下云禩和胤禛二人。
胤禛率先开口,道:“皇上收义女,大可不必上玉牒。四哥说句大实话,兰英的身份,收做义女已经很勉强了,若是上玉牒,那其中必有缘故。”
云禩心道,总不能兰英其实是康熙的私生女罢?就算太后再喜欢兰英,太后也是个懂规矩之人,这身份天差地别,怎么可能想起一出是一出?况且还是太后和皇上都想起一出是一出,两个人一拍即合的打算让兰英做公主。
云禩十足奇怪,胤禛也道:“看来这事儿不简单,一会子兰英从宫中回来,你再问问她。”
云禩点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
小兰英当天都没从宫中回来,托人来带话儿,直接歇在了宁寿新宫之中,甚至和皇太后同榻,那是多大的荣光啊。
第二日小兰英这才回来,云禩把人叫住,问了问关于册封的事情。
小兰英一头雾水,挠了挠小头发,道:“唔?册封?公子,册封是甚么意思鸭?”
看来皇上和太后都没和小兰英提起这事儿,总不能是当成一个惊喜罢?
云禩摇摇头,道:“无事,你去罢。”
之后几天相安无事,接下来的大事儿,也就是老九请宴了。云禩排行第八,他请宴之后,便是老九胤禟请宴了。
胤禟手笔大方,根本不在乎请宴的事情,他还未有出宫建府,所以便在宫中请宴,请宴的地点设立在御花园。
又是家宴,赴宴的都是皇子贝勒,听说这次皇太后也会参加,不止如此,还会带着小兰英一同参加。
最近这些日子,谁人不知道,兰英就是皇太后的心头宠,自从上次请宴到现在,整整一个月,兰英都没有失宠,反而越来越受太后的宠爱,甚至留宿在太后的宁寿新宫好几次,这可是旁人,甚至是太后的亲女儿,都不曾有过的殊荣呢。
御花园里,诸位皇子和贝勒纷纷赴宴,皇上皇太后姗姗来迟,同时来的还有小兰英,太后亲切的拉着小兰英的小肉手,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走过来。
皇太后又道:“兰儿啊,你坐哀家这儿,靠着哀家。”
“是,太后!”小兰英脆生生的答应着。
众人都看在眼里,看来这些日子的传闻没错,太后十足爱见这个民间来的小女娃。
众人落座,太后便道:“今儿个一家子都在,哀家说一个事儿。”
大家看向太后,太后笑道:“皇上,这事儿还是您来说罢。”
康熙点点头,笑道:“趁着今儿个热闹,给你们介绍一位妹妹。兰英乖巧听话,又十分懂事儿,太后是爱见的很,因此与朕商讨了一番,朕打算收拉兰英为养女,如此一来,兰英便是一家子人了。”
康熙的话一出,大多数都是惊讶的,请宴的老九一脸吃惊,皇上收兰英做养女?看来太后真是爱见死了兰英啊。
也有了然的,大爷胤褆一脸了然,看起来并不惊讶,就好似……
就好似他本人早就知道这个事儿一般。
太子对此事没甚么意见,反正是收义女,又不是收义子,但凡对自己的地位没有威胁,太子都不会放在心上。
况且这个小兰英还是云禩家里出来的,是八弟府上的小丫头,那太子更是没意见了,毕竟同盟卡还有一个月的时效呢。
今儿个是大喜的日子,皇上宣布收了义女,别管是喜欢小兰英的,还是不喜欢小兰英的,或者无所谓的,都要表现的欢欢欣欣,高高兴兴。
场面气氛一度很热闹,但云禩总觉得有些奇怪,这皇上似乎有甚么话没有说,况且太后也不是甚么“善茬儿”,日前太后因着一根鱼刺,要剁掉膳夫的手指便能看出来,太后只是表面慈爱而已,实在内地里是个按规矩办事儿的狠心主子。
云禩便多留了一个心眼儿,果不其然,酒过三巡,大家食得酣畅,康熙突然感叹了一声,长长的叹出一口气来。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这么热络的气氛,皇阿玛怎么突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是怎么的?
大家不敢接口,均是你看我我看你,互相目询,唯独大爷胤褆这个时候站出来,拱手道:“皇阿玛突然叹气,可是有甚么难事儿?儿子们愿为皇阿玛分忧。”
大爷突然站出来,太子哪里能示弱?立刻也站出来,拱手道:“是啊皇阿玛,可是有甚么烦心事儿,儿子们愿意为皇阿玛分忧。”
“好好,”康熙道:“有你们这份心思,就足够了。”
云禩默不作声,只是用眼目打量着在座的众人,云禩总觉得,这大爷表现的实在太淡定了,从刚才开始便是,就好似……
就好似他和康熙商量好了一样,康熙一说话,他就当托儿。
康熙继续道:“今日是家宴,本不该讲这些烦心事儿,但是家事、国事,又怎么能分得开呢?朕生在天家,本便是如此,天家……都是无情的。”
他说着,“唉——”长长叹了口气,道:“朕这些日子,总是因着噶尔丹的事儿苦恼。”
噶尔丹?
鄂伦岱今儿个也在坐,提起噶尔丹,鄂伦岱的脸色便不好看。
准噶尔是清廷的心头大病,每几年,甚至每一年,这块心头之病总是会反复,反反复复,已然成了病根儿。
康熙亲征噶尔丹,噶尔丹不敌自尽,在这场战役中,鄂伦岱一家子几乎全部上阵,鄂伦岱的父亲佟国纲战死,战事何其惨烈,因而一提起这个,鄂伦岱的脸色总是不好看的。
按理来说,噶尔丹已经自尽,现在的准噶尔怎么也要消停一会子,但是康熙竟然为了准噶尔又开烦恼起来。
大爷胤褆道:“不知皇阿玛为何烦恼,噶尔丹自尽,如今准噶尔对皇阿玛臣服,不敢有二。”
“不敢有二?”康熙冷笑一声,道:“好一个不敢有二啊!噶尔丹的确是死了,但是准噶尔可没有那么太平,噶尔丹的侄儿策妄阿拉布坦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准噶尔的事情,还有一个“前情提要”,否则根本听不懂康熙他们在谈论甚么。
叮!
【空间小提示:前情提要!】
云禩的空间十分体贴,已经将前情提要展现了出来。其实云禩大体知道一些关于准噶尔和噶尔丹的事情。准噶尔是清朝时期,新疆蒙古族的部落,一直不太安分,纷争连连。而噶尔丹则是准噶尔汗国的首领。
之前也说过,康熙想要打噶尔丹,所以派遣了官员去策反准噶尔的侄子策妄阿拉布坦。按理来说,策妄阿拉布坦的老爹去世之后,应该是策妄阿拉布坦来做首领的,但是奈何那时候策妄阿拉布坦还小,他的叔叔也就是噶尔丹千里迢迢赶回来,直接截胡了策妄阿拉布坦的首领位置。
不止如此,噶尔丹还抢了策妄阿拉布坦的未婚妻,因着怕策妄阿拉布坦长大之后来和自己争夺地位,所以噶尔丹对策妄阿拉布坦十分忌惮,多加迫害,只是两人离心已久。
康熙一方面抓了噶尔丹的儿子,一方面又去离间噶尔丹的侄子,最后策妄阿拉布坦与清廷合作,一起击败了噶尔丹,噶尔丹在兵败的绝望中自尽而死。
清廷为了打击噶尔丹,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幸好这场战役以胜利告终。
战争胜利了,但准噶尔的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噶尔丹去世之后,他的侄子策妄阿拉布坦终于如愿以偿的成为了准噶尔汗国的大汗。
按照约定,策妄阿拉布坦应该将噶尔丹的尸首,还有噶尔丹的女儿等等人,交给清廷处置才是。
然……
“哼!”康熙冷冷一斥,“嘭!”狠狠拍了一下案几,道:“这个策妄阿拉布坦,朕早就知道他居心不良,如今朕帮助他夺取了准噶尔,他倒是好,直接将噶尔丹的尸首火化了。”
噶尔丹和清廷简直是血汗深仇,这两边你死我活的,就连鄂伦岱的父亲,康熙的大舅舅都死在了准噶尔,更不用说身份普通的士兵,有多少士兵都葬身战场,无法归家,这样的血海深仇,就算是噶尔丹死了,也要偿还。
这偿还的法子,自然是毁尸、鞭尸,或者是示众等等,总之死后都不能安生。
清廷管策妄阿拉布坦索要噶尔丹的尸首,还有噶尔丹的女儿和一些亲近之人,哪知道策妄阿拉布坦翻脸不认人,直接将噶尔丹的尸首给火化了。
云禩其实明白策妄阿拉布坦是怎么想的,试想想看,他现在可是准噶尔的大汗了,再怎么说,对于准噶尔来说,清廷都是外人,而死掉的噶尔丹是自己的叔叔,不管策妄阿拉布坦愿不愿意,不管他是怎么想的,策妄阿拉布坦把自己叔叔的尸体交给清廷,都会惹来民众的不满,或者有心之人的诟病。
再者说了,策妄阿拉布坦还想用噶尔丹的骨灰,换取一笔新的利益和好处。
“如今策妄阿拉布坦握着噶尔丹的骨灰,捏咕着噶尔丹的女儿钟齐海,想要与朕狮子大开口,坐地涨价!你们说说,朕能不动怒么?”
这一场战役如此惨痛,康熙必须给逝去的将士们一个交代,因此噶尔丹便算是火化了,也要把他的骨灰带回来,挫骨扬灰,以示对亡灵的告慰,彰显大清的威严。
所以在这件事情,康熙无论用甚么法子,都要将噶尔丹的骨灰要过来。
康熙道:“策妄阿拉布坦便是知道朕要定了噶尔丹的骨灰,因此狮子大开口,一直和朕叫板,觉得朕奈何不了他,你们都说说,这件事情,你们是怎么看的?”
鄂伦岱第一个站出来,冷笑道:“噶尔丹都已经死了,还能害怕他一个策妄阿拉布坦?皇上若是觉得不舒坦,我就去把策妄阿拉布坦的脑袋崩下来。”
康熙听到鄂伦岱的话,不由哈哈笑起来,道:“果然是你啊鄂伦岱,你说说看,朕的这帮子弟弟里面儿,谁有你脾性火爆?好了好了,你且消消气儿再说。”
众人一看这场面,都知道一个道理,其实康熙不想要再动武力了,毕竟死伤实在太多,而且清廷好不容易扶持了策妄阿拉布坦上位,怎么说策妄阿拉布坦上位,也比噶尔丹上位强,清廷没有道理打完一个又接着打一个,那样儿甚么时候是个头啊,那就没头儿了,所以康熙的意思,显然是怀柔安抚为主。
大爷胤褆又站了出来,拱手道:“皇阿玛,这自古的怀柔政策,无外乎姻亲最为有效……如今我大清与准噶尔暂时和睦,将士们也需要休养生息,不若提出联姻,与策妄阿拉布坦结为亲好,如此一来,有了联姻的加固和维持,也好与策妄阿拉布坦谈骨灰的事情。”
“哦?”康熙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啊。”
云禩越发的发现了,康熙和大爷就是在唱双簧,两个人一唱一和的,应是早就商量好的,康熙起头,大爷应和,将事情推向一个康熙想要发展的方向。
云禩默不作声,就听康熙道:“那你们说说,若是送去与策妄阿拉布坦结亲,送甚么人去正好?”
叮!
四爷胤禛的空间系统突然发出一声轻响。
【任务三:秦晋之好】
任务要求:送亲兰英公主,顺利完成与准噶尔的姻亲之好,将噶尔丹的骨灰,带回京城。
任务奖励:空间点数500p;【储君卡】1张。
胤禛看到系统弹出的任务,眯了眯眼目,这次系统给出的奖励是【储君卡】,其实意思很简单,就是字面意思,这张卡片贴在谁身上,谁就是清廷的储君,简而言之,如果胤禛把这张卡片贴在自己身上……
胤禛是活了一辈子的人,他做过雍正皇帝,但是从来没有做过太子储君。康熙偏心偏到了姥姥家,在康熙心中,储君只有太子胤礽一个人。
后来太子胤礽被废,康熙让大家议一议,看看谁可以立为太子,以佟国维为首的大臣联名举荐八阿哥,结果被康熙狠狠的申斥了一顿,简单来说,康熙还是想让胤礽做太子。
胤禛没有体会过做太子的感觉,说实在的,他是皇子,也是儿子,若是康熙能让胤禛做太子……
四爷胤禛眯了眯眼目,点击【接受任务】。
康熙还在发问,送谁去准噶尔结亲,但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太后如此宠爱小兰英,一定要让小兰英上玉牒,也有了答案。
目的自然是……
与准噶尔结姻。
云禩心中咯噔一声,他是个聪明人,瞬间也明白了过来。
是了,怪不得皇上和太后“不顾礼数”,一定要让小兰英上玉牒,兰英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娃罢了,上了玉牒也于理不合。其实皇上和太后早就算好了,他们是打算让小兰英远嫁噶尔丹,因着自己的女儿孙女儿,始终是不忍心嫁那么远的,但是兰英不同。
兰英本就是贫民孩子,能封公主,给她地位身份,已经是百世修来的福气了。太后和皇上肯定心里都觉得,让兰英远嫁噶尔丹,没甚么不好的,甚至是她的造化。
果不其然,就听大爷道:“皇阿玛,这人选,远在天边,不是近在眼前么?兰儿妹妹秀丽温婉,又机灵可人,岂不是最好的人选?”
小兰英被点了名字,眨巴着大眼睛,似乎并不知道他们在讨论甚么,毕竟对与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来说,国家大事实在太深奥,也太拗口了。
小兰英迷茫的看了看众人,还遥遥的对云禩露出了一个笑容,似乎是觉得宴席上的小点心好吃,偷偷又食了一块。
在座的皇子贝勒们,都是人精,就连鄂伦岱也恍然大悟,原是这么回事儿,皇上和太后这步长棋,那么早就开始布局了。
康熙道:“确实如此,朕也觉得兰儿不错,只是不知道,太后愿不愿割爱了。”
皇太后“唉”深深叹了一口气,道:“天家的规矩,怎么就那么伤人呢?哀家虽舍不得兰儿,但又能怎么样呢?没有国,何来家?就这么办罢。”
小兰英还是一脸迷茫,眨巴着大眼睛仰头看着太后,举起一块糕点,道:“太后,这个好食!太后也食罢!”
太后眼目晃了晃,笑道:“兰儿,你多食点,如是想食甚么,尽管告诉哀家,知道了么?”
“嗯!谢谢太后!”小兰脆生生的答应着,点点头,嘴里还说着:“这个真好吃!”
云禩垂下眼目,脸色不是太好。
太后的宠爱,是一早就带有功利性的,她不愿,也舍不得送自己家人远嫁,所以选择了对小兰英好。或许一开始,太后真的是爱见小兰英,但是权衡利弊之后,太后便觉得,自己也没有那么爱见小兰英了,为了国家大事,必须牺牲,小兰英恰好则是那个适合牺牲的人。
云禩唇角挑起一抹冷笑来,人呐,就是如此,亲情?爱情?友情?到底甚么才能逃过人心的算计?
皇上和太后一拍即合打算送小兰英嫁给策妄阿拉布坦,当场敲定了送亲的队伍,由大爷胤褆,太子胤礽,还有四爷胤禛和云禩,一起送亲兰英公主,远嫁准噶尔。
说起送亲,其实本不需要这么多人,一个兄弟便足够了,但是康熙这次的目的并不是送亲,而是要将噶尔丹的骨灰带回清廷,这件事情才是最主要的,还要威慑策妄阿拉布坦,让他不敢轻举妄动,所以仗阵必须大。
事情敲定之后,便散席了,太后幽幽地道:“兰儿,来,今儿个跟哀家休息,就不要出宫去了。”
太后慈爱的领着小兰英离开宴席,往宁寿新宫而去,其余人等自行散席。
等皇上和太后离开之后,众人便活络了起来,老九胤禟走过来,道:“我说呢!太后怎么突然爱见上了小兰英,原来是有缘故的?好端端的小丫头,要嫁到准噶尔去,那么远,还风吹日晒的,策妄阿拉布坦也不是善茬儿,兰英这回是可怜了。”
“八哥?”老九说着,不见云禩说话,就说:“八哥你说是不是?”
老十胤?道:“九哥,你少说两句罢。”
“为何?”老九奇怪的道:“我说的不对么?这太后和皇上也太无情了,刚刚册封兰英公主,结果转手就把人家给嫁出去了,还是嫁到准噶尔那鸟不生蛋的地方,你说说看,兰英是不是够可怜儿……诶,八哥,你去哪里啊?”
老九说着,便见云禩还是一言不发,脸面上很平静,也看不出任何波澜,转身离开了御花园,往出宫的方向去了。
“八哥?你去哪里啊?”老九在后面喊着。
老十阻拦住他,道:“九哥,别说了。”
老九奇怪的道:“八哥怎么这是?兰英好歹是他府上出来的,这会子太后和皇上要把兰英送到准噶尔去,他怎么也不说话啊?”
“说话?”老十眯了眯眼目,低声道:“说话管用么?九哥你我都是在皇宫内院长大的孩子,皇上和太后的决断,是绝没有错的,说甚么话管用?”
云禩独自离开御花园,也没有结伴,一个人往宫外走去。
“八弟。”
身后有人唤他,声音很冷漠,不需要回头,这个声音太独特了,一听就知道是云禩的便宜四哥。
果然是胤禛,四爷胤禛从后面走过来,他身量高,步子也大,走几步就与云禩并肩而行起来。
胤禛淡淡的道:“八弟看起来不欢心?因着兰英公主的事儿?”
云禩没说话,他平日里总是一派温和的模样,如今木着脸,仿佛是一潭死水,是了,这才是云禩,卸去伪装的云禩。
胤禛又道:“难不成八弟喜欢上了兰英?好姑娘比比皆是,八弟还是要早做打算。”
云禩终于停住了脚步,道:“喜欢?不,我这一辈子,应该都无法喜欢上任何一个人。”
胤禛眯着眼目打量云禩,云禩缓缓的道:“因为人心都有极端自私的一面,喜欢旁人,还不如爱惜自己。”
胤禛道:“不瞒八弟,我方才接了新的任务,便是要求我顺利送亲,将噶尔丹的骨灰带回京城。”
云禩点点头,道:“希望四哥能顺利完成任务,不过……恐怕很难了。”
云禩说完,再不停留,转身离开。
康熙想要尽快将噶尔丹的骨灰,还有噶尔丹的女儿钟齐海,等等人带回清廷,所以送亲的事情也要尽快筹办才行。
众人准备妥当,送亲的队伍排场豪华,眼看着便要上路了。
此次送亲由太子主持,除了太子胤礽,随同的还有大爷胤褆、四爷胤禛,和云禩本人。
一行人今日出发,太后特意将小兰英叫到宁寿宫中叮嘱。出发的时辰已然将近,小兰英还未从宁寿宫中出来,唯恐耽搁了时间,云禩等人来到宁寿宫门口。
宁寿宫的小太监正候着,感叹的道:“唉,太后这会子哭的正伤心呢,太后是真真儿爱见公主的,哭的眼睛都不能见人了,拉着公主不愿意放手,各位爷快去劝劝罢。”
云禩站在门口,道:“我便不进去了,各位兄长去罢。”
进去看甚么?看太后哭的眼睛都肿了?云禩甚至淡淡笑了一声,似乎甚么把他逗笑了。
很快,胤禛等人把小兰英从宁寿宫接了出来,队伍准备出发。
因着此次队伍需要穿行青海,抵达准噶尔,这一路上都不太平,所以康熙还给他们配备了火器营的队伍,以备不时之需。
而领火器营的将领,便是鄂伦岱。
说来也巧了,鄂伦岱进入队伍之后才发现,这次不只是自己同行,就连他最不想要见到的庶弟渊吝,也在同行的队伍之中。
毕竟这么大的队伍,总要写邸报,渊吝擅长文书,又深得康熙的信任,便把他调到队伍里,负责邸报问题。
“出发!”
随着太子胤礽一声令下,送亲的队伍浩浩荡荡从京城出发,向着西北方向的准噶尔进发。
想要到达准噶尔,队伍要取道青海。青海也不是个安生的地方,青海分布许多台吉,各自管理自己的地盘子,又有和硕亲王达什巴图尔总领管辖青海众台吉。
达什巴图尔算是历代台吉里面,较为安分的,而且多次往来京城,为当时的青海和清廷加强联络,巩固关系,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送亲的第一站,便是要到达青海。众人把兰英送到青海,策妄阿拉布坦也会派出迎亲的使者,来到青海迎接。
因此青海变成了一个焦点。
和硕亲王达什巴图尔是个有作为,野心又适中之人,清楚明白自己的地位和能力,所以他在青海管辖的这些年月,就没有出现甚么太大的差错,康熙和清廷对他都很满意。
此次迎亲和送亲的焦点,设立在青海,康熙也是为了安全考虑,如是直接贸然进入准噶尔,唯恐策妄阿拉布坦搞小动作,最后得不偿失。
云禩一行人浩浩荡荡,这日里已经到达青海,按理来说,和硕亲王达什巴图尔应该早已派人来迎接,但是眼下好了,放眼望去,一个人影儿也没有。
云禩微微蹙眉,这块地可谓是“地广人稀”,加之处于清廷、准噶尔等等汗国的交界处,所以乃是鼎鼎有几名的是非之地,如果没有“熟人”带路,一步都很难走。
太子胤礽坐在马上,扬着鞭子,有些不耐烦的道:“怎么回事儿?来迎接的人呢?为何不见踪影?”
青海负责迎接送亲队伍的名单早就提交到了众人手上,按照名册来说,此次迎接他们的头领,应该是和硕亲王的儿子,也就是世子罗卜藏丹津。
放眼望去,一眼看不见头,茫茫戈壁,唯独没有世子本人。
众人在原地休整,等了大约一个时辰,太子频频看着自己的怀表,道:“岂有此理!也太不将本太子放在眼中了!”
踏踏踏——
太子正说着,远远听到一连串的马蹄声,尘土从天边飞扬起来,紧跟着奔驰到跟前,是一队骑兵。
但是这对骑兵拢共也就十个人,零零散散的跑过来,一看那打头将领的衣着,绝对不是甚么亲王世子,差的太远了。
那将士拱手道:“可是京城来的队伍?”
太子冷笑道:“还知道我们是从京城来的?看看你们这狂妄的架势!就是这么怠慢远道而来的客人么?也太不把本宫放在眼中了!”
“息怒!太子息怒!”士兵们一听太子自称本宫,能这般自称的,必然是东宫太子,赶忙翻身下跪,跪在地上拱手道:“太子息怒,奴才并非有意怠慢,实在是迫不得已。”
四爷胤禛站出来,道:“如何迫不得已?为何不见世子?若我没记错,此次迎接队伍里面儿,应该有世子罢?可别告诉我,你们其中一个是世子爷。”
“奴才……奴才们怎么敢当世子,世子爷他……他没来。”
太子一听,更是炸了,恼怒的道:“一个世子,是谁给他的胆量?难不成还看不起本宫这个太子了?!”
“是……是这样儿的,”士兵们战战兢兢的回话道:“世子爷偶感风寒,病得不能起身,又唯恐让他人代为迎接实在怠慢,所以……所以世子恳请太子与诸位,暂且扎营,待到明日,世子便会亲自前来迎接。”
太子冷哼了一声,道:“风寒?”
“是是,偶感风寒!”士兵们一打叠的应声。
大爷胤褆倒是“亲和”,道:“太子,您也别难为他们了,他们不过是传话儿的。”
“反倒成了本宫的不是了?”太子冷冷的道。
那些士兵不敢再说话,太子胤礽道:“还不滚?!等着本宫扒了你们的皮么!?”
“这就滚,这就滚……”士兵们一连串答应,连忙告退了。
太子道:“甚么风寒?我看他便是故意的。”
不只是太子,其他人也都看出来了,云禩自然也看出来,这世子绝对是故意的。
口口声声说甚么,自己不来迎接,显得不恭敬,所以才让他们临时扎营,暂时驻扎在这里,明日再来迎接。
但让送亲的队伍驻扎在荒郊野岭,岂不是更不恭敬么?有这臭贫的功夫,已经把他们迎进去幕府了,何必扎营?
分明便是一个下马威。
青海这个地方很是独特,如果没有熟人引领他们,不管是甚么队伍,一律不得通行,怕是寸步难行,也就是说,他们必须在这里扎营,哪里也去不了。
云禩淡淡的道:“我可以肯定,明儿估计也有变故,这世子爷怕是还病着,也是来不得的。”
胤禛淡淡的道:“谁说不是呢。”
旁人不了解这个和硕亲王世子,胤禛还能不了解么?毕竟胤禛是活过一辈子的人,他很了解和硕亲王,还有他的儿子。
和硕亲王没甚么不好,规规矩矩的一个人,对清廷又体面,又规矩,但是他这个儿子就很难说了。
罗卜藏丹津是一个野心勃勃之人,比他老爹有野心太多了,一心想要恢复汗庭的雄图霸业,但是康熙又怎么能让他有机会称霸呢?罗卜藏丹津表面恭敬,其实内地里早就策划要反清廷,后续还有策妄阿拉布坦的撺掇,罗卜藏丹津更是有恃无恐,干脆武装反叛。
当时康熙刚刚去世,雍正即位,胤禛不想在这个内忧外患之时和罗卜藏丹津开战,找人与他谈判,奈何罗卜藏丹津狂妄至极,一意孤行,不听劝告,也不愿意罢兵,胤禛的手腕自然不必说了,雷厉风行,连夜发兵,直接偷袭了罗卜藏丹津的老窝。
当时罗卜藏丹津还在睡觉,仓皇之下换上了女子的衣袍,逃窜到准噶尔汗国请求帮助去了,胤禛只用了十五天,便将青海重新控制住。
因此胤禛是十分了解这个世子的,他在做世子的时候便野心勃勃,如今清廷送亲到这里,清廷的人,还有准噶尔的人都会在这里碰面,可见青海有多重要,罗卜藏丹津自持珍贵,怎么可能不来一个下马威呢?
当天晚上众人在野外扎营,反正云禩是不着急的,送亲成功与否,他都不着急。
第二天晨起,队伍早早便做起了进入青海的准备,唯独云禩还在睡梦之中。
云禩早就料到了,这个世子必定又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变着法子的给他们下马威,所以今儿是不会来,起码一大早是不会来的,必须让大家等一等。
因而云禩也不着急,特意睡了一个懒觉,自然醒。
等阳光都晒在眼睛上,云禩这才伸了个懒腰,缓缓睁开眼目,这一路车马劳顿的,难得睡一个懒觉。
云禩慢条条起身,穿好了衣裳,这才走出营帐,果不其然,外面根本不见世子来迎接。
太子胤礽走来走去,气的脸色铁青,道:“好一个和硕亲王!好一个狗屁世子!让本宫足足等了这么长时日,说好了今日来迎,人呢?”
云禩淡淡的道:“太子不如坐下来歇歇,说不定今儿个世子还在病着,是来不了的。”
太子摘下马边,“啪啪”对着篝火狠狠抽了两鞭子,怒声道:“好好好!好的很!别让我看见他,否则……我弄死他!”
当天一直等到黄昏十分,也没见到世子本人,又过了一会子,天都要黑了,几匹马狂奔而来,急匆匆的道:“太子恕罪!各位王爷贝勒恕罪,这……我们世子爷的病未有好转,反而……反而愈发严重了,所以……今儿个也没办法迎接各位了。”
还真真儿让云禩说中了,太子心里虽清楚,但还是忍不住气怒,道:“明儿个呢?明儿个你们世子是不是病得死了,出殡、发丧!也来不得迎接我们?”
“这……”
太子说话可谓是难听至极了,但谁让他是太子呢?罗卜藏丹津一个世子就敢和他犯浑。
士兵们也不敢和他犟嘴,唯唯诺诺的道:“太子息怒,太子息怒,等明日世子爷大好了,就会来迎接各位的。”
于是第三日,还是没人来迎接他们,照样是等到了天色黄昏,来了几个骑马的士兵,风风火火的告罪。
“太子、王爷,各位贝勒息怒,世子爷今儿个本打算来迎接各位的,但……但谁知世子从马上跌下来,伤到了腿,所以……”
“腿?”云禩亲和一笑,道:“世子怕不是伤到了腿,而是伤到了脑子罢?”
士兵们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得硬着头皮干笑:“八爷您……你开顽笑了。”
“哦?”云禩道:“你们看着我像是开顽笑么?”
士兵们更是不知道该如何说话,云禩这时候却一笑,道:“是了,八爷就是跟你们开顽笑的。”
士兵们也不知道怎么的,只觉得八爷笑起来虽然和善,虽然好看,虽然如沐春风,但这春风莫名麻嗖嗖,让人有一种后脖子发凉的感觉。
云禩又道:“没关系,左右我们都不着急,若是准噶尔那面儿迎亲不到,我们便说,是世子今儿个病了,明儿个摔了,也赖不得我们。”
士兵们脸色尴尬,很快便催马回去了。
一连三天,压根儿都没见到世子的面儿,更别说是和硕亲王了。第四日一大早上,倒是马蹄声大作,浩浩荡荡的队伍进入了营地,是来迎接他们进入青海的。
云禩打眼一看,道:“世子呢?”
这些迎接的人里面儿,没有一个人穿着世子的衣袍,最高的也就是个副将,别看来的人多,但是等级全都不高。
太子还以为对方是怕了自己,今儿个怎么也要乖乖的来迎接自己,哪知道……
太子冷声道:“哪个是世子?你吗?还是他?”
“奴才……奴才们都不是世子……”士兵们战战兢兢回话。
云禩道:“既然都不是世子,世子在何处?”
士兵道:“这……世子的腿疾还未有痊愈,今日疼痛难忍,不能……不能下榻,又生怕耽误了公务,因而让奴才们前来恭迎太子、王爷与各位贝勒大驾。”
云禩轻笑一声,道:“简而言之,世子不来了,遣你们来搪塞。”
“这……这万万可不是搪塞啊!”士兵们道:“奴才们怎么敢搪塞各位爷呢?”
云禩道:“是了,你们不敢,但是世子敢。”
太子本就气不打一处来,听了云禩的话,更觉得气愤,冷嗤道:“好大的胆子!好得很呢,你们世子若是不来,本宫还就不走了!”
云禩点点头,道:“太子言之有理,这地方山清水秀的,与京城颇有不同,在这儿踏踏青,喝喝茶儿,也是悠闲。不知道太子有没有食过青海地道的手抓羊肉?在野外支一个炉子,烤上一些羊肉串,是了,还有羊肠面、羊腿烤包子,又香又鲜,左右世子病了也不方便,咱们不如留上个十天半个月,个把年也可以。”
士兵们都听傻眼了,十天半个月?那送亲岂不是黄了?还要个把年?这罪过谁担得起?
四爷胤禛则是冷冷的道:“不错。”
有了四爷应和,现在的票数就是三比一,除了大爷胤褆没有发话,其他人都赞同慢慢等。
大爷虽和太子站队不同,但和硕亲王的世子迟迟不来迎接,分明是不给面子,说白了他觉得自己是土皇帝,看不起这帮子从京城来的皇子,大爷虽稳重,但难免也有些傲气,因此他没有表态,但也没有反驳,算是默许了。
士兵来迎接,但是这回轮到云禩他们不走了,太子傲慢的抬着下巴,马鞭虚晃,道:“告诉你们主子,若是他不来跪迎,没关系,慢慢等!看看到时候耽搁了送亲,是本宫的罪过,还是他的罪过!”
太子把这些士兵们一顿奚落羞辱,直接赶出了营地。左右无事,也进不了青海,云禩便打算出去走走,在四周逛逛,毕竟他们已经在营地等了足足四天,
鄂伦岱听说云禩要出去走走,便道:“这是是非之地,八爷一个人出去大有不便,不若这般,我随八爷一起出去散散?”
云禩和鄂伦岱准备结伴出去走走,才到行辕门口,便遇到了四爷胤禛,胤禛所幸也没事,也与他们结伴出行。
三个人离开营地,在附近转转,云禩还是头一次来这种地方,往日里都生活在大城市,来到清朝以后,也总是呆在繁华的京城里,很少能看到如此壮观且沧桑的场面。
众人驱马缓缓地走,云禩低声道:“看来四哥想要完成这次的任务,属实很艰难了。”
胤禛挑眉道:“这不是正遂了八弟的心意么?”
云禩知道胤禛误会了,云禩对小兰英没有甚么特别的心意,若非要说,顶多是当女儿养,连妹妹都不是,况且小兰英在历史上可是英答应,并没有远嫁准噶尔,也就是说,不是云禩说丧气话,这次的送亲,八成要黄,所以云禩其实并不着急。
云禩也没有反驳,笑了笑。
两个人偷偷咬耳朵,便听到“嘻嘻哈哈”的笑声,放眼望去,不远处的草场上,那男男女女不少人,嘻嘻哈哈的笑着。
其中一个身形魁梧微胖的人,蒙着眼目,周边莺莺燕燕,环肥燕瘦都有,除了女子之外,还有几个涂脂抹粉的男子,嬉笑欢闹着,围着那魁梧的男子不停打转儿。
胤禛眯眼一看,不由立刻沉下脸来,云禩道:“四哥识得此人?”
胤禛冷笑一声,道:“这不就是摔坏了腿的世子么?我看他跑的还挺好。”
鄂伦岱惊讶的道:“就是他?!”
叮!
云禩的空间小提示也跳了出来,那蒙着眼睛,魁梧的男子头顶上出现了一排标签。
——和硕亲王世子,罗卜藏丹津。
鄂伦岱奇怪的道:“四爷您怎么识得这位世子?”
胤禛怎么能不识得?其实胤禛这个时候的确应该不识得的,但是后来他见过罗卜藏丹津,所以此时一眼便认了出来。
胤禛不着痕迹的搪塞道:“去年和硕亲王与青海众台吉进京拜见,还随同扈行大阅玉泉山,我记得当时鄂侍卫也一同扈行,和硕亲王世子同样在场,怎么的鄂侍卫认不出来了?”
胤禛最后还来了一句反问,倒是把鄂伦岱给问住了,鄂伦岱实在想不起来,的确,当时和硕亲王与众位台吉进京拜见,鄂伦岱是有印象的,鄂伦岱一同扈行,但是他实在记不得亲王世子的长相。
鄂伦岱苦思冥想的道:“当时世子来京了么?我怎么的不记得了,嘶……实在没有印象。”
怪不得鄂伦岱没有印象,其实四爷是随口扯谎的,当时罗卜藏丹津根本没有随同他老爹来京,奈何四爷扯谎的时候一本正经,面色不动,所以鄂伦岱真的信了他的邪。
胤禛见鄂伦岱较真儿,淡淡的转移话题:“看来甚么抱恙、摔伤,全都是搪塞诳语,没假了。”
世子诓骗他们生病便算了,竟然还找来这么多莺莺燕燕,光明正大的欢歌笑语,还是在送亲队伍扎营这么近的地方,可真真儿是有恃无恐了。
云禩他们这边看着,世子已经捞到了一个嬉笑的美人儿,美人儿故意往世子怀里一靠,娇笑道:“世子,您抓到妾了!”
世子将蒙眼的衣带一摘,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便与云禩他们眼目相对,看了一个正着。
世子的眼眸瞬间瞪直了,并非是他识得云禩等人,之前也说过,四爷纯粹是扯谎,罗卜藏丹津到目前为止,还从未入京过,所以根本不识得京城里来的人。
那世子看到他们,吃了一惊,原因无他,单纯因着鄂伦岱的面容实在太过俊俏,一相对比下来,世子身边的那些莺莺燕燕,全都变成了庸脂俗粉。
别说是鄂伦岱的容貌了,就连云禩那云淡风轻的气质,也是那些庸脂俗粉比不得的,和硕亲王世子又从来生冷不忌,愣是给看傻了眼。
对方的目光实在太露骨,云禩微微眯眼,厌恶的皱了皱眉,拨转马头,准备离开。
亲王世子的目光露骨,一直追在云禩身上,好似怎么看都看不够,四爷胤禛脸色当即冷下来,一来他本就对罗卜藏丹津毫无好感,二来云禩好歹是京城里面儿来的人,也是自己名义上的八弟,对方眼神如此令人嫌恶,胤禛看了也觉得不舒坦。
四爷当即一拽马缰,驱马来到云禩身后,他身材高大,正正好儿将云禩彻彻底底的挡住。
鄂伦岱催马追上来,道:“八爷,咱们就这样走了?那甚么狗屁世子,明摆着看咱们不起,不当面戳穿他,给他点子教训,就这样走了?”
叮!
【任务十:有仇不报,非君子!】
云禩幽幽一笑,挑眉道:“当面戳穿多没意思,爷有更得趣儿的,今儿个便跟他顽顽,还就杠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啦《我在锦衣卫打工》!戳进专栏就可以看到,欢迎大家去瞧一瞧~
ps:今天有500点的中号红包随机掉落在评论区,欢迎留爪欢迎讨论,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