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蝴蝶结
小蓝田就这样一个人被清洁工大妈留在派出所里。她好奇地用眼睛悄悄打量着周围,但是却不敢扭头看。
周三的晚上,派出所里没有什么人,附近的治安很好,片警们难得歇息,有两个年轻的见到小蓝田还挺高兴的,因为终于有事情了。
小蓝田乖巧地坐在高凳子上,听着对面的警察叔叔问话。
对面是一位三十多岁的警察叔叔,一张国字脸显得很正气,那两根眉毛像是剑一样。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李溪耐着性子询问小蓝田。
“蓝田,蓝色的蓝,田野的田。”小蓝田怯生生地回答。
“几岁了呀?”李溪继续询问道,手上还写着蓝田看不懂的字。
“五岁了。”小蓝田再一次回答。
“刚刚那位大姐说你和你妈妈走散了是吧?在哪里走散的呀?”李溪继续询问着小蓝田的信息。
“在卖糖画的地方,叔叔……我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一想到这些,小蓝田眼睛里都是泪水,那双眼睛泪汪汪的,让人看了仿佛心都要化了。
“没有没有,你这么乖,你妈妈怎么可能会不要你呢?你记得你家在哪里吗?我们送你回去。”李溪摸了摸蓝田的小脑袋,安抚道。
“记得。”小蓝田点了点头,然后说了她的家庭住址,那还是她听邻居家婆婆说的呢,于是她就记下来了。
李溪也没想到小蓝田这么乖,不像之前走失的小朋友一样吵闹,问她什么就回答什么。
“我们先去之前你和你妈妈走失的地方好不好,万一你妈妈就在那里等着呢。”李溪觉得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如果他是孩子的爸爸,不见了会很着急的。
一般情况下父母都会在孩子丢失的附近找孩子,或许是这孩子的妈妈心比较大,还没有意识到孩子丢了。
李溪也是为人父母的,自然是知道孩子丢失之后的着急。
李溪打算带小蓝田去找她妈妈,还准备带上一位新来不久的实习生,小陈那姑娘挺有亲和力的,这也是李溪要带上她的原因。
小陈比小蓝田更像是一个孩子,这些日子以来,这姑娘天天抄东西,斗志都快磨没了,听说可以出去办事,那兴奋劲儿跟放风似的,比小蓝田还兴奋。
“小妹妹,你干嘛手里一直拿着竹签啊,这东西不太安全,给姐姐好不好?”小陈见小蓝田手里一直握着竹签,就试图让小蓝田放下东西。
“这是糖画,可是我不小心弄坏了,现在只剩下这个了。”小蓝田有些犹疑地交出手中的竹签。
小陈接过竹签的时候,看到了小蓝田手里的伤,然后咋咋呼呼地嚷嚷道:“哎呀呀,这手怎么受伤了呀?你等一会儿姐姐,姐姐去拿医药箱。”
李溪听到小陈这么一说,才看到小蓝田手上的伤。
没一会儿,小陈就抱着医药箱来了,然后蹲下身,打开医药箱之后,先用棉签蘸了酒精之后给小蓝田消毒。
刺鼻的酒精味道充斥着整个房间,李溪皱了一下眉,询问道:“小陈你给她抹的什么?”
“哦!李所,酒精啊,她这伤口脏兮兮的,得先清洗消毒一下。”小陈说完笑嘻嘻地对小蓝田说道:“可能会有点疼姐姐会尽量轻一点的,你忍一忍就好。”
“嘶!好……”酒精浸入伤口里,小蓝田觉得自己的手像是被棉签咬了一般这种感觉,让她感觉置身于诊所里,只不过眼前的姐姐没有穿白色衣服。
“小陈你是不是傻?这么大点的孩子你给她用酒精,洗伤口旁边那不是有双氧水吗?”李溪觉得这小陈怎么这点常识都没有。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换双氧水,小妹妹对不起,手是不是很疼啊?”小陈手忙脚乱地收拾,还打翻了半瓶酒精。
“算了,我来吧!”李溪看不过去,起身走到小蓝田身边,让小陈让开。
“不疼的,让姐姐来吧。”小蓝田感觉到那个叫小陈的姐姐好像很怕那位叔叔,她刚刚已经和自己道过歉了,只是一点点疼而已,比起妈妈抛弃自己的疼,根本算不得什么。
小蓝田甚至感觉那位叔叔的眼神有点可怕,当她做错事情之后,妈妈看她的眼神,有些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
自己犯错误之后会被打,会被关小黑屋,这位姐姐估计也很害怕被关小黑屋吧?
如果让她弥补错误,这样她就没有犯错了,没有犯错的话就不会被打,也不会被关小黑屋。
小蓝田的举动让小陈放松了不少,她看向小蓝田的眼神里都带了一些感激。
小陈见小蓝田这么说,没有让开,看了看李溪,询问道:“那李所……这……”
“行行行,你给她弄吧!下手轻点,她可不是张大妈家的猫。”李溪刚刚说完这句话,门口那里进来一只纯黑色的猫。
黑猫走近众人,蹭了蹭小陈的小腿后,跳到了李溪的桌子上,趴在电脑上,嚣张地用它那对绿色的眼睛看着李溪。
“小张!赶紧来把张大妈家的猫抱回去!”李溪扶额,这天天帮邻居找猫找狗的日子,他也烦了。
如果不赶紧把张大妈家的猫抱回去,张大妈过会儿就要来哭了,然后拉着大家伙儿听她讲如何如何命苦。
张大妈的那些陈年往事,大家已经听了不下百遍了,再听下去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现在牺牲小张一个人,换来大家的耳朵清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小张过来抱猫,猫跳开了,跑出了派出所,小张只能赶紧去追。
小蓝田发现那只猫有些熟悉,它的眼睛像是雨后的青茶,碧绿得像是两颗宝石。
等小蓝田回过神来,手上已经被包扎好了,缠上了白色的纱布。
小蓝田看了看手上的蝴蝶结,总感觉和医生阿姨包扎得不太一样,她更喜欢这位小陈姐姐的包扎。
“走吧!带着这孩子去找她妈妈,再耽搁集市都散了。”李溪一把抓起椅子上的外套,然后将其甩在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