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秀儿的打算

海蛇的意识开始模糊,王九平挣扎着站起来,用力扶着海蛇。海蛇身高1米8,身材魁梧,费了半天劲,也没办法扶起来。

“这,这怎么办?”王九平为难。

100步之外的转轴子已经站好,无论生死,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也打定了必死的信念。

“兄弟,你醒醒啊,你这,嗨!”王九平一直呼唤着海蛇。

海蛇听到声音,知道这一枪必须要打,但是现在这个情况,自己不清醒,站起来都费劲,必须有个办法给自己醒酒。他强忍着全身的不适,挣扎着,但是依然站不起来。

他扶住王九平的肩膀,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耳语。王九平一听,为难的脸色突然挂在脸上。但是这个时候,千钧一发了不得不做。

他把海蛇扶着坐起来,抡起自己的手臂,用最大的力气,左右开工给海蛇来了5个耳雷子。海蛇的脸上通红的五个指印赫然出现。

这一打,海蛇的脑袋里好像注入了一股清流,虽然很痛,但是却有一瞬间的情清醒,就在这个当口,海蛇眼睛亮了起来,赶紧举枪,朝着干爹头上的铃铛就是一枪。

只听嘡啷一声,转轴子头上的铃铛是飞出去老远。子弹把铃铛打穿,定在他身后的木头桩子上,百步穿杨,一枪定乾坤。

打完这一枪,海蛇再也没有了精神,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全场都安静了,刹时间没有了声音。撼天龙的脸上好像挂了3斤挂面一般,拉的老长。

“这,大当家的,您看这。”大炮头也没想到今天有人能叩了山门,这帮土匪虽然坏事做尽,但是,讲究个义字,既然说出去的话,那自然不能不算,否则让人笑掉大牙。

“还他妈说什么,都是茅房拉屎脸朝外的人,咱们吐口唾沫是个钉,放人。”撼天龙这回也是没话了。

几个小土匪把肉票秀儿带出来,交给王九平,爷俩见面是痛苦流涕,那是心惊肉跳的一场劫难。

“大当家的,言而有信,老夫佩服!今天打扰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转轴子走过来,左手大拇指朝上,右手包着左手给撼天龙来了个土匪的礼数。

“老前辈,您先别走,你这个小子有刚,没想到能在我这里立棍儿,未来前途不可限量,既然叩了我们绺子的山门,就是一家人,以后我们绺子不为难你们,各处通行算是有令了,如果愿意来我们绺子挂窑,我撼天龙把我们绺子第二把金交椅给他坐。你不用怕卷我面子,估计你们现在不愿意,现在乱世,做啥都不如坐这个安稳。你们回去好好考虑。来啊,送客。”不等转轴子说话,撼天龙把几个人哄走了。

几个炮头心里面是一百个不服气,心说我们出生入死多少回了,也没坐上第二把金交椅。这小子哪冒出来的,闯个山门就坐二当家,这个大瓢把子心里怎么想的。

转轴子,王九平还有秀儿,带着昏迷的海蛇,赶紧上了马车,离开撼天龙的山寨。几个人都是心惊肉跳,心有余悸。

一路顶风冒雪,马踏銮铃,回到转轴子的家里。

“哎妈呀,这是咋整的?!可算回来了。”转轴子的夫人王冯氏从院子里出来,看到海蛇昏迷,浑身是伤,赶紧接应着。

“喝多了遭了罪了,不说了,你先给他弄好伤口,熬点山药汤子。”转轴子又转向王九平,“兄弟,你带着你闺女赶紧回家,让你家院子里的陪你们一起。我就不送你了。”

王九平听了,眼泪出来了,带着闺女,扑腾给转轴子跪下了。

“兄弟,今天我们父女能全乎身回来,全靠你兄弟冒死相救,大恩大德啊,我们给你磕头了。”说着王九平就带着秀儿给转轴子磕头。

“干啥,都是亲戚里道的,快起来,大老爷们儿这是干啥。秀儿也是我侄女,我知道了能不管吗?”转轴子赶紧扶起父女二人,“再说,这次闯绺子,是我干儿子的功劳,我已经老朽了,这小子有刚。”转轴子不贪功。

王九平还想去感谢海蛇,“行了,等他养养伤,好点你再来吧。现在他啥都不知道。你赶紧回去,弟媳妇估计要急疯了。”转轴子也不留王九平,知道谁家出了这个事不着急。

千恩万谢之后,王九平急忙带着秀儿往回赶。

到了家里母女见面是抱头痛哭,大概有半个小时,哭的王九平是心烦意乱。“得了,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赶紧的做饭,给闺女压压惊。”这次有惊无险,王九平也是心有余悸。

“死老头子,你不心疼闺女啊。”老婆子嘴硬。

不理王九平,她问秀儿,“闺女,你在土匪窝子,受了啥委屈没有?”

“你这话问的,在土匪窝子里还能不受委屈?那是仙境还是天宫?”王九平有点气糊涂了。

“你个老爷们儿,别管我们娘们的事。”老婆子还是顶着。

“娘,我,能不受委屈吗?”秀儿又哭上了。

老婆子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心说完了,这姑娘以后可怎么嫁人啊。

“来,到屋里,和娘说说。”老婆子见有父亲在不方便带着秀儿进了里屋。

“你怎么受的委屈,土匪是不是糟蹋你了?”老婆子心里急着确认。

“娘,你说啥呢?”秀儿脸红了,“他们把我关在一个小黑屋子里。里面还有耗子,又冷又饿,老吓人了。一天就给一顿饭吃,都是残羹剩饭。就这么呆了3天,还吓唬我说不送赎金就给我点了天灯,也不知道啥意思。”秀儿还是后怕。

老婆子一听,心算是放下一半儿,看来孩子还是完整的,自己没有儿子养老,以后招个门婿做个半子也算是圆满。如果秀儿被破了身,那可就麻烦了。自己家业谁来继承?

安慰好了孩子,开始张罗做饭,这次损失也不小,赎金不够也算是回来了,但是这些赎金够普通人家过半辈子了。

王九平把绺子里的经过和老婆子说了一遍,老婆子也是吓的够呛。那真是出生入死,差不点没回来,对于海蛇的感激也是油然而生。

土匪的消息也是非常灵通,发生点什么事,消息跑得比兔子还快,梁建华百步穿杨,一枪定乾坤的事不胫而走,没2天,这一片的大小绺子都知道了。能从撼天龙手地下把肉票扣出来,这个人不简单。有些小崽子恨不得把海蛇奉为偶像,添油加醋传的是神乎其神。没事传闲话,也是东北这片土地上过去年代的一大特色。

再说海蛇回到家里,一直昏迷,转轴子把刘半仙请过来给治病,刘半仙是医圣孙思邈徒弟的后代,虽然用的是土办法但是很有效果,擅长外伤,正骨,推拿,妇科之类。“小子现在是劳累过度,加上用过刑,受过伤,饮酒过度,有点伤了元气。放心,我刘半仙在,用了我的秘方百宝汤保他平安无事。”刘半仙挺自信,“另外这几天给他吃点好的养养,不可饮酒动气,找个仔细的人照顾照顾。”说完,刘半仙拿出几副汤药,交给转轴子。

转轴子是千恩万谢,还好有个刘半仙,给拿上半扇野猪肉,算是出诊费。刘半仙也不推迟,取了猪肉,坐上马车走了。

秀儿回到家里,安了安神,吃过2顿饭,那个时候的人都瓷实,比较耐折腾,姑娘又是北方女人,有点泼辣的劲头,恢复的七七八八。和他爹王九平说道:“爹,咱们这次能大难不死,都是那个后生冒死相救,当时还救过你的命,是咱家的大恩人,咱们就这样回来了,也不去看看人家有点说不过去,既然这个后生受了重伤,昏迷不醒,您看是不是我们带点东西去看看他,多少的给照顾照顾也算一份心意。”

“闺女,你说的对,但是咱家这次都快给掏空了,说实话也拿不出像样的东西了,能保你全乎回来就算造化了,拿啥去感谢人家?”王九平也是有点为难。

“爹,您这话说的,我大爷也不是外人,既然收了他做干儿子,那就是我堂哥啊。亲戚里道的,能挑咱们这个礼吗?我意思我去照顾照顾他,等他伤好了再回来,没钱咱们出力啊,不是一样。”秀儿也是感动。

“可是人家一个大小伙子,你个姑娘家,怎么去照顾?传出去不好听啊。”王九平挺封建。那个时候的人还是封建思想。

“爹,我刚才说了,人家对咱们是大恩,何况现在是亲戚,自家人照顾照顾受伤的人,谁能说啥。我看,明天一早就去,能带点啥就带点啥,如果拿不出手,我留下就行了,住我大爷家几天。就算是报恩呗。你赶紧拿个主意。”秀儿有点着急了,现在的她有点暗生情愫。

“行了,我和你妈商量下,你先回去休息休息,压压惊。你这也才回来。”王九平把女儿赶走,去找老婆子。

“屋里的,闺女要去照看梁建华,说是报恩,说的也有道理,咱家现在没啥,怎么感谢人家。”王九平问到。

“人家舍了命救了咱们家2回了,我看闺女说的对,没他,你,和闺女估计现在都在阎王爷那里吃饭呢!”老婆子话也挺赶劲。

“你个头发长见识短的,说话留点口德。什么阎王爷,说话不好听,行了,我看啊,就按闺女说的办吧,怎么也得报答报答。”王九平意思同意了。

第二天,王九平又带着秀儿,赶到转轴子家里。

这一次到底是福是祸,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