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大难不死

海蛇滚落山坡,还说是他命大,恰好一对兄弟打猎经过,打了2只野兔子,准备回去过年,结果在山坡下面发现一个人,深受重伤,看样子白白净净的,估计是被胡子打的,当时的人相对善良别看没什么文化,但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思想还是有的,就算是坏人,你把人救了,人家也不会为难自己,所以,两个人二话不说,抬着人赶回自己的家里给以救治。

这两个兄弟姓赵,老大叫做赵大成,老二叫做赵二立,还有个没出格的妹妹,叫做赵三妹。家里没啥人了,就靠着哥哥打猎为生。兄妹三个相依为命。

“大哥,二哥,你们怎么带个人回来?”赵三妹照顾家务,正忙着做饭,准备过年的东西,看见兄弟2个带着一个血葫芦回来,也是吓一跳。

“还有气,赶紧的,弄屋里去。老二,你把金创药拿过来,三妹,你赶紧烧一锅水,准备干净的毛巾。这个人还能活。”老大吩咐道。

老大会点治疗伤病的办法,常年在外打猎,经常受伤,都是自己处理。

兄弟2人把海蛇安顿好,老大给海蛇止血,用尖刀把子弹抠出来,再把伤口包扎好。抠出来3颗子弹,用做活的针线给他缝好了。那个时候也没有输血,什么抗感染的方法都没有,剩下的就只能靠着海蛇自己的顽强的生命力往下抗了,能扛过去就能活着。

海蛇躺在炕上,身上包扎着布条子,脑袋里都是幻觉,发现好多人在追自己,到处是土匪,到处是官兵。

过了2天,几个人没办法给他喂饭,就给他熬点粥,顺着嘴里给他喂点,整点野兔肉汤给他喝上,能顺下去多少,就顺下去多少。

“老大,这个小子会不会死咱家里头,大过年的多不吉利,况且都不知道这个小子的来历。”老二说话了。

“唉,咱们既然救了人了,别管后面的事情。能活下来是他造化,活不下来,咱们也算尽力了。谁都找不到咱们的麻烦。小妹,这几天你辛苦了。”赵大成说道。

“大哥,瞧您说得,咱们姊妹仨,有事情不还一起整。”赵三妹心地善良。这几天照顾海蛇的事情都是她细心照顾,两个老爷们儿能把人扛回来,但是如果论起照顾人,那还得女的。

“大哥,二哥,这小子身上烫的不行,得叫个郎中,否则很危险。伤没事,烧人也能把人烧死。”赵三妹照顾海蛇知道他的体温,估计现在伤口有感染。

“唉,现在大过年的,你说找老蘑菇来家,他能来吗?如果这个事情传出去了,万一这小子身上有事,咱们会不会受牵连,别救人再救出麻烦。”赵二立说道,他心思比较多。

“这样,我找老蘑菇喝点酒,他就好这口,把那个兔子带上,就当过年给他送点年货,我去打10斤烧酒,我把话套出来咱们回来自己搞呗。”老大说道。

“我看这个办法行啊。”老二赞成。

“我在家照顾这个小子。”三妹告知兄弟。因为没啥亲戚,过年很少走动,家里也少有人来。

老大和老二,这就动身去打了10斤老锅烧酒,带上一只挺肥的野兔,来到老蘑菇家。

老蘑菇是十里八乡的土郎中,因为兄弟二人打猎,经常被咬了,或者扎脚了,来这里上点药。

“蘑菇叔,在家吗?”老二嘴快。

“谁啊?哎呀,赵家小子,啥风把你们这两个小子给吹来了。”老蘑菇一脸皱纹,头发散乱,黑面堂,小眼睛,胡子挺长,都白了。

“蘑菇叔,我们哥俩过来看看您,平时没少得您照顾,给您送点年货,给您拜个早年。叔过年好!”两个兄弟,说话跪下给老蘑菇磕了个头。

“好,过年好,快起来。进屋,”蘑菇说着交代自己老伴儿赶紧给做饭。

“你两口福不错,正好整了2只飞龙,咱们炖着吃,你两个小子有心啊,知道我爱喝老烧锅,还带了酒,咱爷几个喝几口,正好过年也没啥看病的。”老蘑菇流水都留下来了,就等着喝酒,平时喝得不多。

“叔,最近挺好的,身体挺硬实吧。”老二给倒上酒,问道。

“我他妈就是郎中,自己还能不硬实。过年再生个大胖小子都行。”老蘑菇笑着说道。

“你个老不正经的,当着孩子说什么荤话。”老伴儿看他老头子不正经也骂他两句。

“行了,老爷们儿说话,你个长头发的别插嘴。赶紧上菜。”东北老爷们是好面子的。

“叔,敬您一个,祝您身体好,发大财,家和平安。来走一个。”赵老二说道。

“好,来,老大,咱们一起。”

几个人开开心心的吃吃喝喝,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老二多精明,又问上了,“叔,我们哥俩来,带了东西,不能白来,您再赐教赐教,教我们几招。”

这叫怕马屁,老头就爱听这个,觉得自己本事大。

“妈个巴子的,小兔崽子心眼挺多啊。行,看在你们好酒好肉的份上,再多教给你们几招。”老蘑菇抿了口酒,挺得意,脸上的笑容把褶子挤得更紧了。

“行啊,叔,您多大本事,十里八乡没有您照应,估计多少人得活不了,所以,说您是活菩萨不过分。来,我们哥俩再敬您一个。”

“哈哈哈,好,这话虽然是马屁,他妈的我听得真舒服。来,走一个。”

喝完了酒,老蘑菇把怎么处理伤口,怎么防止感染,如何清理创口,多久换药,都给2个哥俩叨咕了一遍,老大听得是十分仔细,都一一几下了。这顿饭吃的是挺高兴,临走,哥俩晃悠着,准备走了。

“唉,两个小子,来,带上点药,这个药,配上我刚才说的办法,别管你多大口子,5天之内,保证生龙活虎。”老蘑菇是挺开心。

“老头子,你就别吹了,就你能耐。”老伴儿看着老头子吹牛是瞪了他一眼。

回到家里,带了药粉,哥俩开始按照正确的办法再次给海蛇处理的伤口,然后重新上药。

小妹按照哥哥的办法是精心照顾,过了一天一夜,海蛇的烧退了。到了第二天早晨,海蛇终于醒了。

“醒了,醒了。”赵三妹,看到海蛇有了动静,赶紧告诉哥哥,“哥,快来,这个小子醒了。”

“唉,醒了,怎么样,能说话不?”老大问道。

“嗯,谢谢几位救了我。我这是在哪里?”海蛇睁开眼睛一看,不认识这里。

“谢啥,你能活下来还算是命大。你在我们家。这里是赵家屯儿。”老二说道。

“大恩大德啊,我叫梁建华,你知道我是什么吗?”海蛇也怕连累人家,直接告诉直接是什么人。

“你是梁建华?”几个人几乎异口同声,眼睛瞪得和铃铛差不多。

“你就是辽南府头几天出大差的梁建华?”

“是我。你们如果怕受了连累,赶紧把我放走,你们大恩,我记着,以后会报答,你们救我别连累了你们。”

“他娘的,你说的啥话,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咱们赵家兄弟,别的没有,这点骨头还是有的。”老大刚直不阿。

“你听说你在绺子里挺出名,当时说法,是百步穿杨,一枪定乾坤,说的是不是你啊?”老二见多识广,听说过这个人。

“我不是胡子,官府这帮王八蛋,他们剿匪缴了半天,把我和我干爹2个老百姓给抓了,当做土匪还要砍头,我们是被土匪请上山寨的,我干爹之前认识土匪而已。我们根本不是胡子。”海蛇一听,也是觉得很冤枉。

“是不是都没事,咱们认识了就算缘分,你这好几天了都没吃啥东西,能吃不?让我妹妹给你整点,不吃不喝,铁打的汉子也扛不住,三妹你赶紧的。”老大吩咐道。

几个人介绍了自己的情况,是个安分守己的老实人家,能救自己也算是造化。

海蛇在这里养伤,大概有20多天,小伙子身体不错,恢复也快,加上老蘑菇的药粉,恢复得差不多了。

“大哥,我在你们家已经20多天了吧,我这里也差不多恢复了,我不能连累你们,还得去找我干爹。大恩不言谢,隔三差五的,只要我活着,我都过来看看你们。”海蛇要告辞了。

“建华哥,你这要走了?”三妹还没等大哥开口,听到他的话,眼泪流下来了,20多天的相处,这个三妹是暗生情愫,而且这经常贴着肌肤照顾海蛇,端屎端尿,一个大姑娘家,这个传出去可不好听,但是他们忌惮海蛇可能是胡子,所以不敢往这里想,不过20过天的相处,一看,海蛇绝对不可能是胡子,哪里都不像,更像个长官。

“三妹,感谢你们兄妹几个的照顾,我一个大活人,总不能一直住在你们这,我还得去找我干爹。”海蛇鞠躬感谢。

“建华哥,我舍不得你啊。”三妹哭了,把心里话说出来。

“三妹,噶哈呢?人家还有人家的事情。”老大看到妹妹哭了,说道,“见笑了,兄弟,我妹妹没见过世面。”

“哥,你来,我有话说。”三妹年纪不大也就20岁不到,挺俊俏的脸庞,一双大眼睛挺有神。

“兄弟,你等会啊。我和我妹妹说会话。”老大别妹妹叫到屋子里了。

“哥,你可知道我个姑娘家,照顾他20多天,男女授受不清啊,你要是让他走了,我以后怎么嫁人?不管怎么说,你问问他有没有结婚,有没有夫人,如果没有,来日得把我娶了,要不以后谁还要我?”三妹红着脸说着。

“大妹子啊,你糊涂啊,你不知道他什么人吗?出大差跑出来的人,哥哥不是没有这个想法,爹妈不在,长兄如父,但是我是想如果这个小子连累你吃官司,那不是倒了霉了吗?哥能把你往火坑里推吗?再说,你照顾人是为了救人,谁还能说啥?”老大有顾虑。

“哥哥,你才糊涂,20多天,我个大姑娘家给一个大小伙子端屎端尿,有会说的有不会听的,舌头底下压死人啊,到了这个份儿上了,我还能咋的,该怎么整,他要是个好人,那算我命好,如果是个歹人,那就算我是命不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吧。”行了,三妹铁了心了。也是,一个大小伙子,在那个年代,被一个姑娘照顾了这么长时间,怎么可能没人讲闲话。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见院子外头有人喊,“有人吗?打听个人!”

这个声音十分洪亮,带点口音,恨不得震得墙皮都掉下来一层。

只听见外面一队人马,能有个10来个人,马上的人带着狗皮帽子,穿着短袄,马靴,为首的一个肉大身沉,朝着屋里喊着。

二哥扒窗户往外一看,唉呀妈呀,这帮人凶神恶煞,来他们这个小地方是想干啥。

“哥,外面来人了,看起来不善,样子像是胡子。”老二赶紧找他哥哥。

“啥?!”老大吓了一跳。“妹子,你赶紧进地窖藏起来,说啥也别出来,赶紧的躲起来。”

三妹知道厉害关系,听话的爬进地窖,老大和老二准备好了猎枪和弓箭,带着匕首,准备出去看看。

其实没啥用,人家土匪管多直,露个头就能揭开你的盖子,人还多,简直是白给。

“啊,等着,找谁啊。”老大佯装镇定开门出去。

“兄弟,我跟你打听一个人你们见过没?一个小伙子,挺白净的,大概我这个身量,短头发。”那个胖子问道。

“大哥,咱们这里山高皇帝远的,平时连个苍蝇都见不到,哪里还有生人来啊,就我们哥俩,要不您进来看看?”老二挺精明,故意让他们进来。意思反正我不怕。

“啊,行,我们是三界沟的,找一个兄弟,这个兄弟丢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如果你们看见了,赶紧给我们报个信儿,如果不报,小心我们手里的家伙。”胖子一摸腰,意思你们别不懂事儿。否则把你们都给划拉了。

这个胖子正是林中燕的二炮头黑熊,自从上次劫牢反狱,劫了法场之后,海蛇人没了,三界沟,东盘沟,转轴子家里头都找遍了,人影都没有。官府的消息是匪人梁建华,被官府打死,滚下山沟。林中燕根本不信,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里肯定有门儿。所以派来几个炮头在十里八乡寻找,如果有个人看见了,活着的就给接回来,死了也要给收尸,转轴子两口子都快急疯了,20多天了没有任何音信,他自己也得躲着,怕被官府撞见,所以就等着林中燕的消息,简直是度日如年。

“您放心,如果我们看见了定然给您说。”老二机灵。

海蛇在屋子里,也听见了声音,就觉得这个人这么眼熟呢,定睛一看,是黑熊,他想出去,但是为了安全起见他想听听黑熊怎么说,结果还真是找自己的。

海蛇推门出来了,“大哥,别怕,自己人。”

海蛇说话,“黑熊大哥,久违了。”

“嗨呀,他妈的,你小子真是命大,你他妈哪去了,我们绺子的人腿都溜细了,找了你20天了,今天再不找不着,回去得给你立个碑刻个字了。哈哈哈!”黑熊大粗嗓子,振得屋顶上的雪都掉下来了。

老二一听,行了,这个梁建华果然是胡子,要不能和林中燕绺子的人称兄道弟吗?果然惹不起。

10来个人全从马上下来了,“你们几个赶紧回去告诉大当家的,就说在人赵家屯,说话便回。剩下的人,来,进屋暖和暖和,说说咋回事。”黑熊见了百姓根本不怕,没拿赵家当外人,朝屋子里就走。

5个小崽子,骑马离开了,报信儿去了,踩盘子的都可以歇歇了,总算是找着了。

“咋的,兄弟,你到底是镶了金边是咋的,我们大当家的救回了转轴子,还非得救你小子,让我们这几个人大过年的漫山遍野的找你。他妈的,你小子别不识抬举,我看干脆你就回去靠我们的窑得了。哪不是吃饭!”黑熊五大三粗的一屁股坐在炕上。

“有劳大哥了,是这么回事……”海蛇见了黑熊,把自己如何跑到三界沟中了埋伏,再滚落山坡,被赵家哥俩救了的事情讲了一便。

“要是没有赵家哥俩的相救,还有她大妹子的悉心照顾,我他妈早就喂了狼了。所以,今天您来这家是我的救命恩人,大哥,你朝着我的面子,不能怠慢了人家。”

“哎呀,刚才多有得罪啊,兄弟,你别往心里去啊,我们都是粗人,刚才不知道情况,我兄弟的救命恩人,就是我们绺子的救命恩人,您说,我们怎么感谢。要钱给钱,黄的,白的都行,要东西,要几车给几车。”黑熊做炮头的这点小事情还能做主。

“啊,那啥,没事,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啊。我们不求别的,就是希望兄弟以后能平安就好。”老大有点胆怯的说到。谁不害怕,这样土匪伸手就要命的主儿。

“够义气,你这朋友我们交了。救人不求回报,以后有啥遭窄的地方和我说,我们一定帮忙。”黑熊也不客气。

“不敢,不敢劳动您大驾,我们能有什么事情。”

“不行,必须找我们,咋的,瞧不起我们,啊?!”黑熊来了劲儿了。

“行,到时候一定麻烦大哥和兄弟们啊。”

“行了,人也找到了,兄弟,怎么的,和我先回三界沟吧,你总不能总是在人家憋着吧。走吧,回头你要感谢他们,你自己定,到了山寨,自己的地方,方便说话。”黑熊急着要走。

“三妹呢?我要走了,告个别吧。”海蛇说道。

这一说出了事情了……